重活一世,确切是老天爷赐赉他的莫大福分。此中最大的福分,就是让他重新熟谙了阿晚这个小女人。明显上辈子,他们还是相看两相厌,连陌生人都不如的一对表兄妹。
如果阿晚再大一些,长公主少不得也要像那些都城夫人们一样,把这位傅探花良婿人选的首位了。
谁承想,衣袖却被阿晚这个小家伙拽住了,顾承伸脱手拉了一下,没有拉开。
头戴累丝金凤钗的锦衣美妇人悄悄坐在桌案后,抚玩完阿晚整支舞,一双秀致的柳叶眉微微蹙起,水色潋滟的凤眼凝住了半晌,像是在当真思考着甚么。
明深这孩子,对那位借住在家的苏表妹,恐怕仅仅是兄妹之谊,并没有甚么男女之情。
幸亏阿暮年纪还小,离及笈都另有好几年呢,还是个懵懂的小丫头罢了,长公主也就没有需求去凑这个热烈了。
长公主顾岚看着几步以外,阿谁娇气地抱住太子胳膊,甩来甩去的天真小女人,如是想到。
门口处,顾承也同长公主说了几句,筹办趁便告别了,等会儿归去宫中还得熬夜批折子。
倒是很少看到他对小女人家这般体贴,一贯有着洁癖的长孙,这会儿连小女人抓着他袖子都不介怀了。
小女人脆生生的点头定音,仿佛恐怕他下一刻就悔怨似的。
安老太君闻言,愣了愣,倒是不晓得内里的传言都已经这么短长了。
这个孙子固然常日内里上待人暖和有礼,但实则是有些冷酷疏离的。
曾经老是喜好娇娇地赖在她怀中,无所顾忌地要这个要阿谁,不给就耍泼耍赖的小女人,仿佛俄然之间,就消逝了。
不得不说,被人这般经心全意依靠和信赖的感受,实在真的很好。毕竟,这是他上辈子活了整整一世,也未曾体验过的。就像是他在这孤苦伶仃的人间,终究找到了一处安稳地依托。
安老太君看了一眼长孙子,只见他正同阿晚站在一块儿,小女人拉着他的袖子,仰着头同他说些甚么,青年眼中有着罕见的和顺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