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车帘子动了。
“这已经不是你家了,族里的几位族老说你爹倒行逆施,竟犯下那等要抄家砍头的大罪,为了不连累族人,几位族老已将你爹在族谱上除名,你爹族长之位也已易人。凤笙,你别说三堂婶说话刺耳,你也要考虑我们的难处,你还是快走吧,别连累了别人。”
方沐然叹了口气,说:“凤笙丫头,我虽不如你爹见多识广,可我们方家也算是专事佐官制吏之家,各方各面也能探听到些动静。你爹出过后,我们也不是甚么都没做,可现在有些牵涉的大家发急,没甚么牵涉的大家沉默,那两淮盐运使司牵涉太多,光扬州一地便稀有位总督、巡抚、知府,这些朝中数一数二的大员都大家自危,更何况是我们。”
堂上很温馨。
想到阿谁或人的身份,知春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孙庆华从内里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
知春愤恚道:“三太太,就算我家老爷出事了,你们未免也欺人太过。”
德旺骂道:“孙大人,你是不是把我们都当作傻子了,她一个内宅妇人怎会晓得殿下的身份,不是你说的,她会晓得?另有那经籍是你献上来的吧?当着殿下的面,你还在扯谎,我看你这官是不想做了。”
方家祖宅并不夺目,不过是座年初已经非常长的三进院老宅子。
“我也不知她到底想干甚么,或许她能做到我们想做却没体例做到的事。”方苍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束缚族人深居简出,过了这阵子,再说其他。”
凤笙姿式熟稔的散开折扇,摇了摇:“是找甚么人?这车中只要我和两名书童。”
宗钺没有说话,进了阁房。
宗钺神采暗淡莫名,德旺哭丧着一张脸,内心直叫完了。
本来孙庆华另有遮羞的企图,被这么一吓,天然是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也就是说不能让我爹入祖坟了?”
“此女获知殿下住在榕园,就以替下官母亲祈福之名,去临碧轩誊写佛经,实际上是打着想勾引殿下的主张,行拿到和离书顺利分开孙家之举……”
“殿下,下官句句失实。这方氏在其父出过后,就大病了一场,病愈后脾气大变。下官听下人说,她不止一次对身边亲信丫头说,要分开孙家给她爹昭雪复仇。殿下,下官真不敢棍骗您,她前脚拿到和离书,后脚就分开了孙家,分开速率之快,让人感觉不成思议。这申明她早就推测明天会产生的统统,提早做好了筹办,这事可做不了假。”
“那爷……”
“让人去城门寻,找到后带返来。”
刘伯仓促走了,凤笙带着知春等人,缓缓往里走。明显也不过只是两载,却像隔了一辈子,凤笙的目光格外感慨。
“她做这统统,就是为了分开孙家?”
凤笙像之前那样,揉了揉知秋的小脑袋,本来机警活泼的婢子,顿时脸红得像擦了胭脂。
凤笙目光落在刘氏头上:“三堂婶,如果我没看错,你头上的金饰是我娘的。”
这里住的人都是姓方,有的已经出了五服,越靠近方氏祖宅,申明在族里的职位越高贵。
折扇已经有些陈腐了,是沉香木做的扇骨,因长年被人手捏汗揩,上面有一层光润浓烈的包浆。扇面是宣纸做的,正面是一副雅竹图,后背则写了两行字——天赋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三杯洒过,凤笙改跪为席地而坐,拿着酒壶自斟自饮,时不时和地下的方彦说话。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