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人发笑,本来天公作美还能这么用。正待他筹算和小二说要一间房,又来了人。
小二神采难堪,那瘦子却满脸对劲,又催小二带他们去客房。
所谓望山跑死马,一点都没错。
“我们比他们先来,凭甚么把房间让给他们?”
瘦子不睬那书童,对小二道:“不管他出甚么代价,我都出他的两倍。行了,别墨迹,带我们去客房,爷我要沐浴,为了护着货,弄了这浑身泥泞。”
凤笙摆摆手:“不谢不谢。”
这家客店和漫衍在沿途官道上的私店,并没有甚么辨别。因地处荒郊野岭,安排和装潢都显得非常陈腐,但客人却很多,大堂坐了很多正在用饭喝酒的人,明显都是避雨而来。
这瘦子一边跟小二要房,一面没忘破口痛骂跟在他身后的三人,说他们都是酒囊饭袋,害他淋成如许,幸亏货没事,不然他非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不成。
小厮挨了一巴掌,也没说话,只是低下头。
这几个软枕都是知春的技术,马车颠簸,又是长途跋涉, 就靠着这几个软枕, 三人才不至于在路途中,被颠得骨头架子都散了。
“你们到底讲不讲理啊?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挨次。”那墨客的书童,上前一步不忿道。
并且他没有猜错,公然有雨,并且来得非常快。凤笙一行人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暴风高文,就看这阵容,估计雨势还不会小。
“禹叔说再有三五日就能到。”
……
青衫墨客有点错愕,旋即感激地对凤笙作揖为礼:“那就感谢兄台了。”
“他刚才那话是甚么意义?”
实在是来人阵容浩大,人还没进门,就嚷着说,剩下的房间都给他,他全要了。
直到等方凤笙一行人分开后,他才感遭到哪儿有些不太对劲。
“甚么挨次?你们付银子没?但是跟店家定下房了?既然没有,我先付了银子,凭甚么不能给我?”
一个银锭子砸了过来,瘦子说:“我出双倍代价。”
瘦子见凤笙态度好,也不好抓着不放,又见对方是个墨客,说话文绉绉的,少不得为了装面子,也拱手回了个糟糕的揖礼,并说不与他计算了。
那小厮犟着还要跟瘦子吵,被墨客一把拉住:“算了,小七。”
紧接着,一个被淋成落汤鸡的瘦子撞了出去。
车厢中,方凤笙半靠在一方大软枕上,正翻阅一本书。
“没想到方贤弟还是个风趣人,竟这么损了他一下。只是此人脾气暴戾,气度狭小,我看他对下人非打即骂,方才你替我出言相讥,唯恐替贤弟招来是非。”范晋川面带歉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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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不忿还要再说,被凤笙拉了一下。
凤笙浑不在乎地笑了笑:“范兄勿要忧愁,此人虽脾气暴戾,却也是欺软怕硬之人,方才既没追上来辩个一二,自是不会再来了。别的,我也不是光为范兄仗义执言,不过是他不依不饶我这书童,我损他两句罢了。”
他身高六尺,穿一身赭色绸缎的袍子,看打扮是个客商。除了他,另有个小厮打扮模样的人,及两名穿戴蓝色短褐的随扈,都被雨淋得不轻。
之前在余姚,安设好何妈妈和王二一家人后,方凤笙就带着禹叔几个仓促上路了,便是如此也差点被人抓到。阿谁三皇子比设想中更记仇,竟派人找到余姚来了,方凤笙才会带着知春等人弃了水路,改走水路。
“这――”
“算了甚么呀公子,就剩两间房,莫非我们明天睡内里?”
车里传来一个声音:“禹叔,你看着办。”
“那我们甚么时候才气到扬州啊?都走了大半个月了。”知秋皱着小脸,苦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