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若一次,两位贵妃气呼呼冲到乾清宫,非要天子陛下评理断是非。李元昊皮笑肉不笑让两位贵妃坐下,倒上茶水,摸着鼻子开口说,朕必然给你们评理,不偏不倚,公道公开又公道。两位贵妃相视点头,快人快语的苏贵妃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问道,陛下,你说,我和索柔到底谁更标致,谁更斑斓,必然要实事求是哦。李元昊摸着鼻子的手一停,这个题目好生……通俗,的确和“先有蛋先有鸡”一样辩证难明,你们忒多无聊才会特地跑到朕这处寻求答案啊。
华贵美人没有理睬,扭身走了。
萱儿内心一乐,本来天底下骂人通用,乡野村夫和达官朱紫都用一样的词语,即便宫里的贵妃也不能免俗。
“放你奶奶个五彩屁!我明显方才看到陛下在这!”苏贵妃口无遮拦,张口便骂,全然没有贵妃该有的端方贤能。
宫装美人一人甜美,一人华贵,一样的穿着素净,美艳无双,让小丫头萱儿自惭形秽,不敢昂首,只在内心推断两位朱紫方才推推搡搡、拉拉扯扯的模样有失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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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大学士知识赅博,通古博今,若不是户部、工部太太首要,并且事件烦琐,太后筹办让大学士担负“太傅”一职,专门传授陛下读书,成为名副实在的“帝师”,加上索贵妃在皇宫中的职位,和皇家亲上加亲。
萱儿内心有神驰,也爱做白日梦,但那和飞上枝头变凤凰无关,因为她坚信,皇亲国戚的猎奇勾画不出缘分,朱紫公子的爱好支撑不起豪情,一个乡间丫头再如何的钟灵毓秀、心肠仁慈,眼界和格式在那摆着呢。
两位贵妃在宫里的明争暗斗仿佛已经成了苏家和索家权力图斗的一个缩影,此中最苦的是天子陛下李元昊,最乐呵的是太后老佛爷,如此这般,宫里才不闷烦。
至于演义小说中某些傻白甜的小宫女懵懵懂懂获咎了皇亲国戚,不但没有人头落地,反而颇受皇亲国戚爱好,乃至不吝献出世命的套路桥段,萱儿只能用故乡话点头说一句“你脑袋秀逗了吧”。
想到两位贵妃以往寻不到陛下拿本身出气的平常,余庆背后一阵阴风,忍不住一颤,一把酸楚泪,旧事不堪回顾,不说了,不说了,话多了都是眼泪,能会聚成一条蜿蜒崎岖的小河。
索贵妃作为索家最小的女儿,遭到家世影响,没有成为“捧在手心怕冻到,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反而管束极严,诗书礼节皆有浏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有其他女子被人称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名不实在,在索贵妃面前,那些所谓的精通,更像是“稀松平常”,索贵妃八岁能诗词,豆蔻韶华便能操琴扶棋,太后经常抓着索贵妃的手赞叹,这妮子是天上大巧之人不谨慎落入凡尘,配元昊还真有亏了呢。
那位华贵的女子微微皱眉,明显不喜苏贵妃的出口成脏,既然寻不到陛下,她便转成分开。
这一转便是整整一下午,直到落日余晖染红半边天,皇宫内砖红色的墙瓦更加现艳,自南向北贯穿全部皇宫的未央路如同通往天涯的康庄大道,满盈在金黄色当中,不知那里冒出来的风儿窸窸窣窣吹响了树叶枝桠,如同佛陀低语,菩萨顺眉。
这无疑勾起了苏贵妃的火气:“索柔,你给我站住!”说着,便追了上去。
太安城外,北魏和南梁交界的一处不着名山中,一名负笈游学的青年将那匹老马拴在一棵老槐树上,随便掖了掖衣衫前摆,蹲坐在小溪旁,捋一捋有些脏乱的头发,掬一把净水铺撒到脸上,用力儿拧了拧沾湿的衣袖,长长呼出一口气,昂首望向太安城的方向,脸上透暴露暖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