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搀扶,孔末身材一掠,呈现在孔唯亭不远处,未上前:“小未,哥不是好人!”
在三层小楼里的她等了他十年,当时候,她是尾生。
统统都没变,他还是青衣俊朗,自命不凡,她还是黄杉美丽,玩皮敬爱。
第一道书阵碎裂,变成无数班驳的光点,但是这些光点没有消弭殆尽,而是垂垂挨近,构成一道道丈长光柱,轰然砸下,如同看不见的利剑普通插入孔唯亭身材后背,凌厉如同六合威压。
悄悄顿脚,以孔唯亭为中间,圣城以内,响起一声撞钟巨响,他身材猛地前倾,肩头侧起。
世人合力防备,竟然未能反对孔唯亭进步涓滴!
孔唯亭不去看孔末,扶住一旁的柱子,伸手捂住嘴巴,鲜血不成停止的涌出来,顺着满天雪花飘落而下,点点滴滴。
他看到了她度过的人生光阴,她看到了他走过的光阴流年!
一秒,一分,一刻,一时,一日,一月,客岁,本年,来岁,千年一念,万年一盼。
大阵未破,孔唯亭已经力尽,但是他未作停歇,还是前冲,霹雷隆,霹雷隆,巨响连贯成线,如同连缀不断的闷雷,仿佛要震塌远处的天幕。
“我来了!”他悄悄呢喃,身材持续前冲。
调度好气味,压住翻滚的气海,孔唯亭理了理两鬓白发,整了整衣衫,吐尽口中血。
又是一道书阵破裂,又是一道光柱下落,又是一道六合威压砸在身上,反噬在五脏六腑,气海丹田。
夜来幽梦忽回籍,小轩窗,正打扮。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续气提力,气味暴涨,孔唯亭的白发尽情飞扬,侧肩横身,埋头前冲,撞在最后一道大阵上。
如此循环来去,一次又一次,孔唯亭的身子在前冲、停顿、吐血、持续前冲中,不竭向着三层小楼走去,看似迟缓,实则眨眼之间,他破尽书院八十道大阵。
孔末的神采却闪现一抹紫金死灰色,而孔唯亭力由肩生,如同钱塘江大潮,一浪接着一浪,一浪强过一浪,层层叠加。
他和她互成对方的尾生,死守一个承诺,直到生命耗尽,地老天荒。
......
孔唯亭竖起中指,对着世人眼中的君子贤人:“但是你也绝对不算是好人。”
霹雷!
嘶一声破空声响起,孔唯亭的身子霸道前冲,所行走的门路上,江山林风刹时支离破裂,二十二位江湖宗师齐齐飞起,重重落地,如同骏马入羊群,四散分离。
碧波泛动,誓词在光阴中明灭,生命在泥浆里浑浊,热恋伤痕,幻灭重生。
第一次相见,便是如此。
大水来了,尾生未走,他抱住桥下的柱子,誓受许下的信誉,水没过了尾生的头顶,淹没了他的生命,但是他始终没有放手。
书院四剑的江山林风相互环抱,构成和书院大阵一脉相承的防备步地。
......
书院二十二位江湖宗师齐齐亮出绝招,不为打击,只为防备,以他们多年经历,孔唯亭接下来的一招,只要硬接的份儿,强行硬碰硬,唯有死的了局。
桥下的流水淙淙,河边枯萎重生的花儿诉说着尾生的等候。
寒冬飘雪,雪落在圣城。
霹雷!
他昂首,展颜一笑,她低头,嘴角一翘。
理了理头上的簪子,柔了柔都雅的柳叶眉,双手交叉趴在窗台前,她的眼神超出枯萎的荷叶和飘落的雪花。
他和敬爱的女人商定在桥下相见,夜幕垂下,华灯初上,清风此夜,尾生来了,女人却没到。
终究,他走到了第八十一道大阵之前,他能够看到那一幢小楼的屋檐,听到屋檐吊颈挂风铃的声响,叮叮铛铛,叮叮铛铛......如同一首相逢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