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藏书之地,不但得朱祐樘特许的她能进得,后宫的主子,起码也是随便能进得的。
朱祐樘听得成心机,却还是回对了句:“拗口难记!”
李慕儿噗嗤一笑,道:“不难记,我教你一句口诀,囚睚嘲蒲五子狻,赑狴负螭九子全。琴剑殿钟炉角烟,重衙碑脊避火安。”
“女学士所言极是,”邱濬当即接道,“太祖掌世之初,便极重视访求遗书,既平元都,得其馆阁秘藏,又广购于官方,没入于罪籍。故明初图籍储存不减前代,为一时盛况。迄至太宗,虽急于运营北京和北部边陲,犹聚众千百纂集《永乐大典》,以备讲求。是以,老臣要奏请皇上加强文籍的办理事情,自吾而下,至专司其职的翰林典各官,皆需正视。”
“是,皇上。”李慕儿随之开口,将方才所看一一背来,“老迈囚牛喜音乐,蹲立于琴头。老二睚眦(yázì),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老三嘲风,平生好险,今殿角走兽。老四蒲牢,平生好鸣,吼声惊四座。老五狻猊(suānní),形如狮,喜烟好坐。老六赑屃(bìxì),龟形有齿,气大好负重。老七狴犴(bìàn),形似虎,有能力,平生好讼。老八螭(chī)吻,好张望,是宅院保护。老九貔(pí)貅,生性凶悍,招财进宝。”
“邱爱卿,文渊阁藏书,充足周到规整,且典藏甚多。这发起费时需久,倒也不急于一时吧?”
李慕儿繁忙了月余。
她主动揽了一些抄图籍副本的活儿,这本不该是她能够触及的,但有邱濬在前,朱祐樘在后,倒没人敢提出贰言。戴琼莲工于书法,天然也帮上了忙。
茶杯分开双唇,他的嘴边却清楚挂着丝浅浅的笑意。
朱祐樘被她的“奴婢”二字说得皱了皱眉头,不太利落,旋即端出一派天子的架式来,道:“朕就是龙!龙生九子?你且说说看,九子各是多么项目?”
李慕儿说完,与邱濬相视一笑,以示对相互观点的附和与赏识。而朱祐樘一口口不徐不疾地饮着茶水,半晌才淡然开口道:“嗯,那就依邱爱卿所言,行事吧。”
“你,给朕与大学士沏壶茶来。”
“皇上,日前老臣上疏广图籍之储,不知皇上可有定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