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慕儿关上门,画了一天的符纸。
林炎摆布张望了下,低声道:“女学士是个聪明人,当知甚么话该问,甚么话不该问。女学士已经做得很好,明晚戌时末,宫门下钥前,奴婢会在玄武门左边门口等着女学士,还要请女学士再燃上几张符咒,以保全面。”
太后不敢看,叫几个宫人不要鼓噪,便由孙嬷嬷扶着进了门。
到了约定时候,林炎公然驾着辆马车来到宫门前。李慕儿见他也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由感觉好笑。递上一沓“符纸”道:“公公莫慌,把这符令一起往外撒,保管她再不能返来。”
看来几人已经会商过一番,神采都有些凝重。可太后的眉眼却伸展了很多,就像久病之人寻到了医治体例,再如何容颜蕉萃都会道露但愿。她免了李慕儿施礼,急着问道:“女学士当真能够驱了她?”
一场“招魂法事”做罢,院内规复风平浪静,仿佛刚才的统统不过是一场恶梦。李慕儿累得满脸是汗,将剑递给已经回神跑过来的林炎,道:“她所想所求已经写在此处,你快呈给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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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眼看天就要黑了,李慕儿没如何搭话,便仓促将符纸码齐出了门去。
半晌后,李慕儿被太后叫了出来。
这前脚刚一出殿,李慕儿便装腔作势地问:“公公,纸上究竟写了甚么?下官方才有所顾忌,但是半点不敢看呢!”
“哦,对,哀家也是这个意义。”太后摆手招过林炎,叮咛道,“这事儿你最清楚,就照你说的去办。不要张扬,办好了哀家重重有赏!”
“对方”当然没有回应,李慕儿难堪偷瞄林炎,发明他正一动不动地闭着眼,涓滴不敢参与的模样。她用力憋住笑,回身挥剑,剑尖的符咒却飘落了下来。李慕儿本想用烛火扑灭它们的,这下可好!
此事不能假手于人,并非专业出身的她,只能依着本身的设想,一张一张逐笔描画。
李慕儿更加对劲,用当初去会同馆路上见到的羽士口中所谓的,她爹也会使的“五雷法”,耍了一些剑招,念了几句口诀,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半晌后,木屑铺地,少量茶、酒、饭食、剥壳熟鸡蛋被放于筛子上,两根蜡烛相对而立,一张椅子面北而置。李慕儿实在也是随口一说,求个阵仗罢了。随后她从怀里拿出事前画好的几张符咒,取来太后的那件衣裳铺在椅上,随便贴了两张符咒。
外头很冷,北风侵肌,有风雪欲来的迹象。
李慕儿恭谨道:“太后娘娘,微臣只学过些外相,怕是不敷火候。不过,这厮提出了要求,想必微臣若满足了她的前提,当能够送她回‘正路’。”
李慕儿那里会不晓得,她那两张呈上去的符纸,是她亲手写的:芳名红秀,枉身后苑。移尸出宫,方得摆脱。
林炎忍不住又勾起嘴角,“女学士,你不晓得,这事儿办好了,奴婢也许就能升任仁寿宫总管一职了!这还要多亏了女学士你啊……”
李慕儿嘴角抽了抽。本来这小子为了升官儿发财,也是甚么都肯做了。想到刚才他惊骇不敢靠近的模样,啧啧啧,真是讽刺。
“那是天然,哀家明白的,”太后指指林炎,“女学士有甚么需求的,快去筹办!”
“回禀太后,”李慕儿咬咬牙,“这恰是为甚么微臣要求太后屏退别人的启事啊。微臣学过些外相,如果太后信赖微臣,微臣能够一试。只不过,此事必须奥妙停止,不然恐怕玷辱太后清名。”
“哦,不能转头,”林炎连连点头,“记着了记着了,多谢女学士提点,来日你我在这后廷,必然能够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