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当着儿媳女儿外孙女被驳了,非常不悦。但转念一想,周姨娘是顾臻臻亲母,安排起来只会比英国公夫人更经心,便也没有再说甚么。本日是他五十大寿,他不欲多肇事端,便一甩袖子,哼了哼出去了。
虽只是见太短短的两次,但凭凌妙的直觉,萧离此人毫不是无聊到来给一个落魄的国公府贺寿找乐子的人。
说着话,外头帘子打起来,便有几位少年鱼贯而入。此中一个容姿清隽,笑容暖和,恰是顾如松的宗子,顾君辞。
外头出去个丫环,垂首恭敬道:“回夫人,外头大少爷和表少爷过来了,另有几位眼熟的客人。”
又给英国公夫人福了福,一径往背面去找周姨娘了。
此时听英国公夫人提起来,眼圈一红,勉强笑道:“母亲说这些做甚么呢?现在,我们莫非又比她们差了不成?”
如许的场合,周姨娘却不见踪迹,莫非是夫人用心打压不叫出来?
“如何会呢?”顾氏文雅地擦了擦嘴角,“二妹你一贯会说话,又如何会说出叫人不喜的话来?”
顾氏踌躇了一下,点了点头。
顾臻臻倒是没有想到英国公夫人竟然就如许光亮正大地承认了,一时倒不晓得说甚么才好,便只笑了一下,勉强应道:“姨娘身子还是如许,每到春秋时节总会弱一些的。”
顾臻臻是英国公最敬爱也是最对劲的孩子,从大婚后便出京了,这些年从未返来探亲,英国公早就驰念不已。这乍一见了,竟是欣喜失色,全然没有看到云水阁中另有他另一个女儿。
“父亲,先喝杯茶。”顾臻臻接过丫环奉上来的茶水,亲手奉给了英国公,“等一会儿来了客人,只怕就顾不上了。”
“此次不但我返来了,就连我们侯爷,也会很快就进京的。”
再想到凌肃小小年纪便闻名都城,英国公夫人点了点头,对顾氏道:“这两个孩子都是好的,你要用心教养。”
柳氏见她寂然,忙对着顾氏使眼色。顾氏会心,起家上前抱住了英国公夫人,“我却向来不感觉委曲。娘,我有阿肃,有阿妙,这就很好了。”
“阿琬……”女儿的婚事是她内心的一根刺,顾氏过得并不幸运,更像刀子似的剜着她的心。“是娘对不住你!”
“臻臻,公然是你!”英国公大笑,亲手扶起了顾臻臻,高低看了一番,见她服饰光鲜穿着富丽,虽有些风尘仆仆却还是不掩天姿国色,更是欢乐,“方才老顾跟我说是你返来了,我还觉得那老货在蒙我。”
顾臻臻心中有些不悦,脸上却还是是笑吟吟的。
顾氏因存了苦衷,便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顾君辞。见他目光腐败,与凌妙说话时候眉眼俱带着笑,心下便更加对劲了几分。
周姨娘是个家生子出身,固然英国公把她一家子都已经放了出去,脱了奴籍,但终归是上不得台面。但她所生的一子一女,都是很有些能为的。顾臻臻不说了,便是那儿子顾如柏,也在京中一干纨绔后辈中非常吃得开,经常被人称一句顾二哥。这一双后代,比英国公夫人所出的顾如松和顾氏,更得英国公的爱好。
“臻臻千里迢迢的返来,京中老宅必是各色不齐备。你先安排她住下,等气候和缓了,姑爷也进了京再做筹算。”
顾臻臻的丈夫平南侯这些年一向驻守在西海沿子,离着都城数千里,大夏季的又没法行船,如果一起马车归京,可要很多的时候。
顾臻臻点头,“是,女儿都听父亲的。”
英国公对着英国公夫人叮咛道。
若说她最对不起的,并不是儿子顾如松,而是顾氏这个女儿。
顾臻臻这句话一出口,顾氏尚未如何,英国公夫人先行沉了脸,只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