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解缆回京,因为他已实在在内里担搁了太长的时候了,这段时候里固然仍有京中的动静传来,道是统统如旧,但他的心中却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受。他想他或许应当归去了。只是他仍命从京中带来的大部分人手持续寻觅章天礼的下落,并且不但要在那山中找,这四周的城镇村落也要一一去找。
没想到,每回当他觉得他再没有甚么可落空的,再也不会遭到比当前更短长的折磨的时候,实际老是要给他更加沉重的一击,将他打落到更深的泥沼里去。
何况他身边并无多少人手,他本身右腿又已经残疾,就算当真打了起来,也是毫无胜算。
为首的那人带来一道圣旨,他们只得接旨。
他的认识已经痛得不大清楚了,只模糊听到一些甚么“欺君擅权”、“结党营私”、“混乱国政”之类的词。
条条罪过都是那般的严峻,全无半点回旋余地。
他感觉火线已有一个筹办安妥的圈套在等候着他,但是此时他除了跳出来以外,别无挑选――莫非他还能公开抗旨,命部下之人在这里同禁卫军打起来不成?
常常四下无人之时,哪怕没有决计去想他受的伤,没有决计去想章天礼,痛苦也会如带刺的藤蔓普通将他紧紧缠住,让他连一点喘气的机遇都没有,刺得他体无完肤。
但是周重煜却对此人没有半点印象。
他闭上了眼睛,面前一片暗中,正如他的将来一样。
神态恍惚间,周重煜如许想道,然后终究完整堕入了一片死寂的黑中去。
恍忽间,他如许想着,下一瞬,认识却又游向了虚空之处,胸腔却似被个甚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喘不过气,又一下一下地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