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颜天见到他这个模样,只恨不得又把他狠狠经验一番,但想到宋大夫说过的话,竟生生压下了肝火,只道:“我们来日方长。”便转过身,走出了密室。
殷颜天见他如此,心底本来稍稍停歇的火刹时似又被扑灭,道:“醒了?”
暖黄的灯光下,只见他身上的衣衫又轻浮又残破,不能袒护住多少身材,那暴露的皮肤上尽是伤痕,青紫的瘀痕和鲜红的伤口堆叠着,很有些触目惊心。他的侧脸被蓬乱而湿漉的黑发挡住了大半,只能瞥见一点惨白的皮肤和尖削的下巴。
一天以后,殷颜天措置完平常事件,刚返来便见到被遣去照顾凌飞渊的哑仆前来,打手势奉告他凌飞渊醒了。
殷颜天面上还是冷峻,思路却已有些狼籍了,心头的火不受节制地完整烧开了,让他焦灼难安。
仿佛统统都顺心快意,没有涓滴不当。
洞底是一条甬道,两侧每隔一段间隔都立有油灯。殷颜天顺着这甬道前行,他轻功绝佳,行走时竟未收回半点声音,行动却缓慢,只一会儿便走过了好长一段间隔,来到了一扇庞大的铁门前面。
“很伤害,”宋大夫道,“但他是死是活,却还在城主一念之间。”
殷颜天神采稳定,语声却冷了几分:“是么?”
凌飞渊缓缓开口道:“还要感谢你……不,现在该叫城主,留我一命了。”他声音沙哑干涩,远不比昔日动听。
但恰好竟并不如何欢畅。
他俄然发明凌飞渊早比影象中的蕉萃多了,本来阿谁技艺健旺、身姿矗立的青年现在竟如此干枯,脆弱得仿佛一张薄纸。
凌飞渊仍旧看着殷颜天禀开的方向,在暗淡的光芒中,他俄然嘴角微微一扬,暴露个笑容,显得冷冽又讽刺。
宋大夫和这里的两名暗卫一样,都是殷颜天还未进尧天城时便跟着他的,可算得上是殷颜天的亲信之一。这几个月来,宋大夫不是没有奉殷颜天之命替凌飞渊诊治过,但此时看到凌飞渊这比之前都要惨痛的模样,他还是暴露了几分不忍之色,待得诊察一番,神采更加凝重了起来。
门前站了一名一身劲装的男人,是被调拨到此处保卫的暗卫,他一见殷颜天便单膝跪下,抱拳恭声道:“城主。”
当时他和顾昭扬一起窝在沙发上,刚看完了一部可骇片。顾昭扬家的客堂很大,此中一部分被装修成了家庭影院,看甚么结果都不错。他们看的时候关了灯,还没重新翻开呢,章天礼俄然发明手上的戒指似有灵力活动,还收回了微光,不由悄悄“嗯?”了一声。
殷颜天用脚悄悄踢了踢他的后背,他没有反应,像已经死了一样。
凌飞渊也笑了一下,笑容似带调侃:“那我再感谢城主了。”
现在他已坐稳了城主之位,偌大一个尧天城及尧天城在各地的财产尽被他握于掌中;温夜雨也服下了万象归元丹,颠末一番的保养,身材有所转机;至于那昔日的仇敌,更早被他送入了阴曹地府。
但是非论如何,凌飞渊的性命总算是临时勉强保住了,并且因为地牢里阴湿之气太重,环境太卑劣,要改革又不易,对凌飞渊养病非常倒霉,殷颜天还将他移出了地牢,直接拘在了极目楼顶层的小密室中。
殷颜天俯下身去,将烛灯放在一旁,将他翻转过来,又扒开他脸上的头发,触到一片滚烫的温度,不由暗自微诧。待到发丝完整扒开,对方的脸才完整透露在了眼底。这本来是一张很漂亮的脸,只是现在煞白如纸,两颊却又透着不普通潮红,一侧唇角另有一道干枯的血迹蜿蜒而下,竟显得有些可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