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娴的心,十足狂跳起来。
恭贵妃决计如此,几个宫女、嬷嬷无可何如,只妙手执纸伞、提炉等物,又取了披风来,要送贵妃娘娘踏出椒越宫。还好雨已停了,恭贵妃借口散心出门逛逛,也不算是太怪诞。
望着秦檀远去的背影,皎月贴在恭贵妃身侧,小声问道:“娘娘,您就如许让她走啦?若她不得个经验,今后再帮着王妃对于您,那可如何是好?”
***
“定然是周娴!”恭贵妃道。
恭贵妃亦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恭贵妃才姗姗礼佛结束,转过身来,道:“贺夫人来了?瞧本宫忽视的,起来罢。”
“贺夫人,你也晓得,本宫惦记陛下龙体安康,日日都要抄经念佛。”恭贵妃慢条斯理地说着话,道,“前几日,一名得道高僧奉告本宫,贺夫人你乃是个有佛缘之人,如果让你抄一遍般若法华经,那福缘定然会惠及四方,指不准,比本宫抄经要管用多了。”
周娴捡起纸团,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回贺夫人的话,那是天然。”皎月的语气有些飘飘然,“我们娘娘打从入宫起,便住在这椒越宫。陛下晓得我们娘娘爱重‘椒越’二字,特地安排的。”
恭贵妃闻言,一愣,声音变了调:“你如何晓得!”
不过,她只是装装模样罢了。究竟上,她早就晓得此事。这一年的春季,贵妃的宫殿定然会陷落,任是谁也没法点窜。
贵妃面色庞大,心道:莫非,秦檀口中的象师,当真有那么一分本领?
贵妃闻言,吓得花容失容,吃紧忙忙回到了椒越宫。却见那左配殿歪倾斜斜的,已是半塌状况,内里的桌椅床柜皆压得一团狼狈,迸溅的木屑与石粒飞得四周皆是,高悬着的滚金匾额在地上砸为了两半。本来服侍在宫中的宫女们瑟瑟颤栗,躲着不肯出来。
“还不去禀报陛下!”
皎月被掐的吃痛,小声提示道:“娘娘,周女人到底是您同宗的侄女儿。您当日还承诺过老爷,要给周女人找一个好归宿呢。”
秦檀攥紧了手,低声答道:“贵妃娘娘牵挂陛下龙体安康,一心为上,秦檀佩服。”
皎月心道:这贺夫人叫您移尊,您就跟着去了,这多落面子呀!您但是贵妃娘娘,陛下心尖儿疼着的女人,贵气护体,何至于被这贺秦氏吓到了呢?
只可惜,周娴浑然未觉,还是在锦鸾斋门前瑟瑟颤栗,一副荏弱欲倒模样。
秦檀笑笑,不怒不恼,跟着皎月朝屋子里去。方跨过门槛,秦檀便问皎月:“贵妃娘娘是一向住在这椒越宫,多年未曾移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