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山仔反手拔出后腰的砍刀,一记斜斩正中剑身。“当”地一下,砍刀材质不比百炼长剑,刃口上多了一个小缺口;但那子铭却被震的手心发麻,几乎握不住剑柄。山仔手腕一翻,刀口自下撩上。子铭大惊,竭力横剑反对,但这一下剑上传来的力度更强,他手中长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慌得他脚下急退,也幸亏如此,才躲开了刀锋,但饶是如此,下巴处也被划破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那少年嘲笑道:“偷看了我罗浮派的剑招这就想走?哪有这等便宜事!”
眼看一个月后便是师门大比,劳青河原筹算将本身压箱底的剑法传授几招给方剂铭,好让他在大比中崭露头角,这才特地避开门派世人,找到此处僻静山林,没想到却碰上两个武功不弱的猎户,还把这位小爷给伤到了,现在如果不依他,恐怕他对本身这个“徒弟”也会挟恨在心。是以不管这两个猎户有甚么来头,他也只能将他们杀了――谁让他们身后站着的不会是广东按察使呢。
子铭眼中狠色一闪,转头对那父老道:“徒弟,此人本身找死,须怪不得徒儿!”说完不待他徒弟承诺,手中长剑径朝山仔喉间刺去。那父老本待说些甚么,但见子铭一剑刺出,猜想那猎户少年必然丧身剑下,便轻叹一声,杜口不言。
那“子铭”闻言,冷哼一声,道:“好,便依徒弟!你们两个,留下右手拇指,本身滚吧!”
劳青河,也就是子铭的徒弟,面上喜色方显,转眼便化作无法:子铭不姓子,姓方,是广东按察使方同的庶子。天晓得他抽甚么风跑来罗浮剑派学武,但既然他来了,全部门派就得将他当作大爷普通供起来,不然方按察使一个不欢畅,门派高低都要度日艰巨。名义上劳青河是方剂铭的徒弟,实际上莫说劳青河,就连罗浮剑派的掌门都不敢对这位小爷稍有不敬。幸而这位小爷平素里也没有过分放肆,于剑法上的天赋也算上等,入门一年多,师门所授的三套剑法竟然练出了七八分火候。
山仔再也按捺不住,冲口道:“凭甚么!这又不是你罗浮剑派地界,你练你的剑,我打我的猎,凭甚么要我留下拇指!”
山仔勃然大怒,喝到:“做甚么偷袭……”他一句话没说完,便被曾大力拦住。山仔年纪幼小,不认得二人服饰,曾大力却晓得那是罗浮剑派的着装,这个门派与本地官府干系不浅,平素虽说不上鱼肉乡里,但也横行一方。并且曾大力深知这些武林人士最忌讳旁人偷学本身门派武功,是以他按住儿子,不住地报歉:“两位老爷请包涵,小儿没见过世面,获咎二位。我们不过是山脚的猎户,绝对偶然偷看二位练武。小人这便分开。”
便在此时,山仔俄然听到曾大力惨叫一声,他转头一看,只见曾大力颠仆在地,右手鲜血淋漓,钢叉早飞到一边;而他身边站动手持血剑的方剂铭,显见是方剂铭趁着山仔阔别,曾大力身负重伤,便上前落井下石。山仔本就不如劳青河远甚,此际一个分神,恰好被劳青河抓住马脚,一剑刺穿右肩,手中砍刀再握不住,放手落地。劳青河还不放心,刷刷刷挥出三剑,别离刺伤山仔左肩和双腿,这下山仔立时四肢有力,跌仆倒地。
那父老扫了山仔一眼,便不再理睬;那少年也不发一言,只是冷冰冰地点了点头。山仔拱手伸谢,径直走上前去拖那死鹿。他刚要哈腰,便闻声身后父亲急呼:“山仔谨慎!”父子二人长年合猎的默契阐扬了感化,他想都不想,着地向右一滚,站起家来看时,只见那少年一剑劈空,正满脸惊奇地看着本身。
那父老仿佛不想多事,出言道:“子铭,算了,两个猎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