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闭嘴!”东邪西毒同声暴喝,黄药师反掌打在面前一张青石桌面上,将全部桌面打得四分五裂。西毒欧阳锋倒是飞身一掌打向丁渔,丁渔正筹办应对,那一掌已被洪七公拦下。洪七公笑道:“老毒物,自家侄子不成器,可别拿人家小和尚出气!”两人一触即分,欧阳锋晓得有洪七公在,他何如不了这个小秃驴,恨恨地一顿蛇杖,不再行动。
黄药师不知丁渔为何俄然出言奖饰,不过马屁总算没有拍在马腿上,贰心道:小和另有几分见地!
丁渔笑道:“欧阳施主,先前偷袭我一掌,被洪老前辈挡住,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贫僧不过投桃报李罢了。”
黄药师绝顶聪明,早猜出几分,顺势道:“七兄但有叮咛,小弟无有不从。”
“好!我就看看你二十余年有何长进!”欧阳锋把蛇杖插入空中,挥拳击向洪七公膻中,洪七公闪身避过,倏忽间已拍出三掌。欧阳锋身如游蛇,竟从掌力的间隙中游走避开,手上或拳或掌,闪电般地攻出七招。两人并不急着以内力相搏,先以拳脚招数相互摸索,目睹失势均力敌,便展开轻功身法,地上树梢满场游斗,不一会儿便已拆了数百招。黄药师故意看看两位昔年不相伯仲的敌手现在进步如何,是以并不干预,反而乐得观战。
黄药师阴沉着脸对欧阳锋道:“锋兄,小女固然陋质,也不能轻托非人,求亲一事,再也休提。”
黄药师还未答话,欧阳锋怒道:“老叫化,你非要和我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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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渔懒得再和他磨嘴皮子,又是一拳击下,欧阳锋翻掌相迎。两人此番比武,和先前又有分歧。欧阳锋和洪七公鏖战一夜,力量已是弱了很多,方才又被丁渔偷袭所伤,一身气力最后只能使出不到七成;而丁渔酝酿了一整夜的战意,恰是厚积薄发之时,两人此消彼长,数十回合以内,竟然打了个旗鼓相称。
丁渔开口道:“常闻桃花岛主矗立独行,有晋人遗风,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
欧阳锋心中一乱,手上又更慢了一线,被丁渔觑到马脚,一拳“断岳杵”当头砸下,欧阳锋听得风声猛恶,仓猝运力格挡,不防丁渔展开双手互搏,左掌悄无声气地掩到胁下,糅合了摧心掌和金刚杵拳劲的掌力一吐,欧阳锋的五脏六腑顿时受创。新伤旧伤合到一处,他忍不住一口血箭喷了出来。丁渔心中畅快,待要持续强袭,却感觉一道厉风从胸前划过,僧袍如遭利刃,竟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儿。
黄药师平生固然行事乖张,但用情极专,这点从他老婆亡故以后,二十余年不近女色便可见一斑。越是如此,他就越讨厌鄙薄欧阳克所为,正想着如何婉拒欧阳锋,又不至于太伤他颜面,便听闻洪七公大声斥道:“好个不要脸的老毒物,采花贼也能被你说成是幼年浮滑!那老叫化这个门徒的确是当世俊彦,少年英杰!”他转向黄药师道:“药兄,老叫化也豁出这张老脸不要,求你一事!”
洪七公哂道:“我为我的徒儿保媒,与你老毒物何干?你如果看不过眼,有甚么招数尽管使来,老叫化尽数接住了!”
丁渔苦战中得空答话,其他两大妙手心中剧震――难怪这小和尚如此短长!老顽童竟然在桃花岛!而统统设法最后都化为四个字“九阴真经”。
黄药师神采乌青,丁渔却还嫌不敷,接着道:“当然,或许欧阳间兄结婚以后便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也未可知。届时传言出去,黄岛主舍弃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换得采花淫贼荡子转头,既为江湖除了一害,又招揽了半子娇客,真是大仁大义,有口皆碑啊!就是不晓得是否对得起嫡亲的女儿和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