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失所饥肠辘辘的流民,砸进郁家,大肆打劫,郁父被流民当场砸死,哥哥受重伤,郁母悲伤欲绝没两天就随夫君归天,郁家元气大伤。
“蜜斯,奴不想打掉,奴就守着腹中的骨肉度日,苦点累点全不怕。”小翠银牙暗咬,父不详,好个父不详,若非蜜斯挡路,郁家势大,她怎会与方庭无媒苟合。
昔日郁家坦诚相待,叫白眼狼祸祸,百口尽灭,落一身洗不净的脏水,为世人思疑诟病,只说死得痛快。
想到郁婉被休,惨痛落泪,翠心中的喜压抑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思及此她狠狠压住嘴角的笑意。咬住殷红的下唇,攥紧衣裳袖口,抬眸的时候只要断交凄婉,密意的模样叫人动容。
郁婉寺庙上香恰躲过这劫,方庭这个衣冠禽兽天然不会放过她这条漏网之鱼。
只能说方庭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底子就不配称人。
“蜜斯,小翠命苦……”小翠生得娇小敬爱,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尤其动听,叫泪水洗刷以后,楚楚动听说不出的不幸。
“小翠,你腹中是谁的骨肉,你说出来,蜜斯做主,将你许配出去,你放心,你是打小和我长大的,情同姐妹,如果你嫁人,蜜斯必定不会叫你委曲的。”郁婉眼眶微红,温文软语,情真意切地握着小翠的手,握着的时候就觉着不对劲,只是她半点没透露。
现在,唐柠穿越的时候点,恰是小翠被查有孕,方庭尚未劝郁父交粮施粥之时。唐柠心中稀有,现在另有回旋的余地,且待她运营运营,保郁家斩方家。
小翠眼泪一滞,被郁婉的眼睛盯着,她有点心虚,怕郁婉发明本相,只是心虚刹时就收敛,立即规复自如。
踩着郁家的骸骨,谋斑斓出息,恩将仇报草菅性命实在是牲口不如。临死前小翠耀武扬威,吐出的本相,叫郁婉死不瞑目,恨意滔天。
丫环服侍着洗漱完,唐柠想着回娘家,就见小翠两眼泪汪汪来哭诉。
小翠见郁婉满脸的担忧不似作假,心方才落地,她牵强地笑着,红着眼叹口气,“蜜斯,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朝廷征壮丁,不知何时是归期。谁知能不能回,没准这是他独一的骨肉,我……”
不然方庭小小举人,怎能在汉中郡任县令,汉中郡离洛阳不成谓不近。
实则郁家将粮尽数送与方庭,叫他博隽誉,没想却招致祸害,郁家就此式微。方庭救灾有功升官,扭头以犯七出之条休妻,郁婉身无分文被赶出郁家,方庭恐有后患之忧斩草除根,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尚不放过,实在是禽兽不如。
方庭学问出众斯斯文文,是汉中郡驰名的才子,订婚时髦是秀才,攀亲时已为举人。只可惜才调有限,埋头苦读未能中进士,干脆拿郁婉的嫁奁谋个县令的职缺,走顿时任。
伉俪举案齐眉,哪怕日渐冷酷,郁婉未曾思疑过方庭的交谊,安知他就是祸首祸首,活血化瘀的补汤做安胎药,不滑胎才怪。
“小翠,你如何如此胡涂,这如果被人晓得,你……”唐柠刹时两眼泪汪汪,一副我是为你着想的模样,“要不然,你打掉吧,如果生下来父不详,你叫他如何做人,走出去非得被人戳脊梁骨不成。”
只可惜整天厮混,小翠肚皮不争气,没有半点动静。
方家一贫如洗,若非靠郁家布施,就凭方庭微薄的俸禄,方家哪有钱大鱼大肉丫环仆人成群。
先皇善诗书词画,可谓一代宗师,治国一窍不通,大兴土木倦于政事,官僚个人卖官鬻爵趁机大发横财。
叫方家和小翠支出血的代价,是原主的夙愿,唐柠自当不负所托,叫奸人生不如死。
待新帝即位,恰逢大旱,方庭以郁家之财施粥,博得隽誉,小翠恰有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传郁家为富不仁,藏粮只为高价兜售赚不义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