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大厅中群相耸动。张三丰成名垂七十年,当年跟他动过手的人已死得干清干净,世上再无一人。他的武功到底如何了得,武林中只是传播各种百般奇异的传说罢了,除了他嫡传的七名弟子以外,谁也没亲目睹过。
世人听到这里,都想:“武当派公然不敢应战。”
空闻固然算是得道高僧,但回嘴这等事情,一时也不再作解释,不免顿住。
说到这里,声音进步,道:“想少林派武功冠于天下,早已是武林至尊,又何必非获得这柄屠龙宝刀不成?何况那屠龙宝刀我三叔也只见过一眼,贵派弟子如此动手逼问,手腕也未免太暴虐了。我三叔在江湖上也算薄有微名,平生行侠仗义,替武林作过很多功德,现在被少林弟子害得毕生残废,十年来卧床不起。我们正要请三位神僧作个交代。”
空闻念佛多年,甚有涵养,虽听他出言挺撞,也不活力,只道:“莫七侠如果不信老衲之言,那也没法。”
沈鱼见此,嘲笑道:“我也晓得不是你,谅你也一定已练到这等工夫。”
莫声谷俄然插口道:“大师不信我五师哥之言,说他是一面之辞,莫非大师所说的,便不是一面之辞么?”
世民气想:“你话倒说得好听,却本来是要以三敌一。张三丰武功虽高,但百龄白叟,精力已衰,一定挡得住少林三大神僧的联手合力。”
说着,沈鱼对着张松溪使了个眼色。
却见一旁沈鱼忽的站了出来,接口道:“空智大师晓得我太徒弟短长,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以我太徒弟辈分,与几位比武,到时几位输了,不免有人说我太徒弟以大欺小,不如如许,本日参加众位只怕大多是为了谢逊动静而来,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直接画下道来,你我两边以武较技,各出三阵,比上三局,三局两胜,如果本日我武当败了,这谢逊动静天然奉告诸位,如果胜了,还望诸位今后莫要再依此事来找我武当费事才是。”
圆业那里想获得沈鱼会俄然以俞岱岩之事相问,当下张口结舌:“这...不是我。”
圆音、圆业指证张翠山,不过凭着口中言语,张松溪却取了证物出来,比之徒托空言,显是更加有力了。
空智脾气有些暴躁,倒是不肯就此退步,当下一步站了出来,转而提起了空见之事,只听他厉声道:“莫非我空见师兄的血海沉冤,就此不睬么?张五侠,龙门镖局之事,我们临时不问,但那恶贼谢逊的下落,你本日说当然要你说,不说也要你说。”
莫声谷道:“长辈怎敢不信大师之言?只是世事情幻,是非真伪,常常出人意表。各位只道那几位少林高僧伤于我五师哥之手,我们又认定敝三师兄伤于少林妙手的指下,说不定其间另有隐蔽。以长辈之见,此事该当从长计议,免伤少林、武当两派的和蔼。倘若莽撞处置,将来本相明白,徒贻悔怨。”
沈鱼此时提出此事,刚好能够减缓少林的逼问,空闻大师道:“此事老衲早已说过,老衲曾详查本派弟子,并无一人侵犯俞三侠。”
他大声喝道:“久闻张真人武功源出少林。武林中言道,张真野生夫青出于蓝,我们敬慕已久,却不知此说是否言过实在。本日我们便在天下豪杰之前,大胆请张真人不吝见教。”
空闻见此,沉默半晌,才道:“善哉,善哉!本派练成金刚指力的,除了我师兄弟三人,别的只要三位前辈长老。但是这三位前辈长老不离少林寺门均已有三四十年之久,怎能伤得了俞三侠?”
俞莲舟说道:“本日是家师百岁寿诞,岂能和佳宾脱手过招……”
俞莲舟一向默不出声,此时目睹僵局已成,朗声道:“倘若那屠龙宝刀不在谢逊手中,大师还是这般急于寻访他的下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