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喜惊奇道:“贺兰和路应标都中箭了?”
李过也看了他一眼,却幸亏没有猜中他深埋心底的奥妙,觉得他尚在自责,因而道:“你不是想晓得闯王如何措置这支官军吗?很简朴,一次掐不死,就掐两次。”
马重僖受命而去,调剂军旗唆使,李双喜眉头舒展道:“哥,我们只怕拦不住这支官军。”周遇吉这五百骑的设备过分精美,奔驰如洪、高山生风,端的是龙精虎猛。带兵者贵有自知之明,李双喜晓得自家马军强,但还强不过这支官军。
“嗯,有当初曹总兵的威势。”李过淡淡道。
“不必追了,让一功返来。”李过不怒反笑,“天意如此,饶官军去吧,穷追不舍徒伤我儿郎性命。”继而略带滑头又说一句,“归正这功绩也得让给外人,咱就不凑这个热烈喽。”
“李副爷,官军看着想怼老贺。”帮手马重僖张望局势说道,他正与李双喜带着剩下数百骑周护在李过身畔。周遇吉带兵方向的那一边,恰是贺兰一股迂回的方位。
“冲出去!”
“斯须间连发两箭......”李过没体贴“堵截的步地”,而是对贺、路中箭的事更有兴趣。他也是马战熟行,深知顿时搏击与步战之异。十八般技艺挪到马背上,最难的当属射箭,这不但因为坐顿时下半身不好调和发力,也因为马背起伏颠簸极难对准。贺兰、路应标都是闯军初级将领,甲胄甚厚,能被射伤上马,可见射箭人所用之弓就算放在步弓中也算强弓。
“对啊,是外人。”李过嘲笑几声,“不是御寨......而是罗汝才。”
他曾听营中儒生引经据典说过“凡造弓,视人力强弱为轻重,上力挽一百二十斤弓,过此则为虎力,亦不数出。中力减十之二三,下力及其半”。由此可见,只算力量,能在马背上拉开这等弓的射箭之人的体力实可称作是“虎力”了。何况一箭一个,切确度还能掌控这么到位,纵使自谓平生遭受硬手无数,这类级别的当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闯军马军当然浩繁,然论气力,周遇吉底子不放在眼里,突围战他也打过不止一次。临战期近,他全神灌输反而尽收杂思,喝令摆布:“传我令,全军松散聚成楔阵,从左路扯开口子!”他并不害怕正面之敌,但他并不想是以蒙受闯军三面合围而缠上更多费事。向右会撞上闯军主阵,只要向左是通往南阳府的大道。
“曹总兵?”李双喜愣了愣,“哥指的是曹......曹文诏?”
浓烟虽尚未散尽,可毫无疑问,蒙受如此充足的火药爆炸,本就不算坚毅的裕州城城墙定然难逃一劫。但见无数闯军兵士疯了般跃进烟中,略略猜想便知,他们恐怕都是通过城墙的豁口簇拥到了城内。
“管好你的嘴。”李过冷眼瞧过来,在春季的阳光里愣是寒光冽冽,“即便你是闯王之子,也不能在背后质疑闯王,懂了吗?”
这桩“买卖”真提及来,倒是“曹操”罗汝才本身争夺来的。
勇卫营马军们在镇集上稍稍休整弥补,旋即分开,岂料才出数里,背后烟尘蔽日,曹营的追兵已经赶到。
崇祯十一年,罗汝才在与赵当世环绕枣阳县的一系列战役中败退,营中五名方面将军中杨承社、杨金山皆战死,只剩下朱养民、李汝桂、王可怀三将。曹营跟从西营背叛转战四川的那段时候过得极其艰苦,军队扩大不开,直到投奔闯军在河南揩了点油,兵力复扩,现在三将合计亦达三千余骑,他们也是罗汝才此次派出追杀官军马军的主力。
响彻云霄的巨响霎那盖过了裕州城表里统统的喧哗。策马奔腾着的周遇吉回眸急视,裕州城北门高低已然覆盖在了稠密的烟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