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宁边抹泪边道:“我当时肝火攻心,怒他害了大哥,也怒他瞒我这么多年,当时真盼他立即死了才好。只是等出了石门,还是忍不下心来......他若死了,我......”
傅寻瑜微微点头道:“马统领持续说。”
傅寻瑜倒吸一口
马光宁答道:“二哥成心埋没我自不知,但大哥那边却有切身材味。”进而道,“我大哥赋性纯良仁厚,仗义疏财,故而起事之初,民气颇聚,生长也足称迅猛。但也不知从何时开端,脾气却暴躁起来,且越今后更加严峻。我虽小,犹记得营中几名宿老都因在军议上与他有所分歧而被他当场诛杀,随身奉侍的亲兵奴婢也有被他俄然暴怒鞭挞折磨致死者。是以,民气渐渐散了,随后回营接连遭受了几场严峻得胜,损兵折将。现在想来,或许都与我大哥心境不稳有干系。”
“只凭这般,你二哥就要杀了他?”傅寻瑜问道。
路中衡知素以体力绝伦著称、传言中三拳能打死一头老牯牛的灌三儿出身马家家仆,对马光春非常虔诚,以性命交托,如何这时会俄然脱手扼杀马光春,便问道:“马统领,刚才究竟产生了甚么事?”
马光宁红着眼道:“我与兄长谈到最后,兄长求死意决,勒令我马上出门不准再回,同时又让灌三儿将他扼死......”说到这里泪水再次决堤般涌落,“我出了门,毕竟对峙不住,是以才......才......”
李万庆答道:“是......是刚受伤时......”
马光宁怔了怔,随即将香囊解了下来。
傅寻瑜等人苦笑着安慰他出了牢房,回到一墙之隔的库房内。路中衡与李万庆几次摸索,想从马光宁的口中套出牢房中二马扳谈的内容,但马光宁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提。傅寻瑜给路中衡和李万庆别离使个眼色,他二人方才尽量压下了迷惑,不再诘问。
马光宁说着忽而哽咽起来,泫然道:“我大哥、大哥他是被、被马守应和我二哥合力暗害的!”说完,眼角泪落。
李万庆点头道:“戏水经常趣耳,谁没试过。”
马光宁轻咳一声,道:“天然能找到。”言下之意,两人各退一步,相互一问都不必答复,算是扯平。
牛寿通这几日正在考核从枣阳县内提拔入赵营的一批新进医者,手上虽忙,然接到呼唤,还是一刻不敢担搁、马不断蹄赶了过来。路行云引他入牢房看了马光春,果无大碍,马光宁这才安宁下心来。当日世人各自分离,商定下次再来看望马光春,傅寻瑜与李万庆各回居处,马光宁一行人也被安排到了一院落休歇。
路中衡点头道:“即便如此,我等也要以防万一。这既是我缧绁中端方,也是对尊兄卖力。马统领了解则个。”说着以目表示,三个牢子当即上前,押着灌三儿拜别。那灌三儿虽莽勇无匹,可当下倒是耷拉着脑袋无半点抵挡,乖乖由牢子们牵去了。
坐定以后,傅寻瑜道:“马统领,你有苦衷,但说无妨。其间只要你我,不必多虑。”
李万庆苦笑一声,将信将疑。
“马统领,等你多时了。”傅寻瑜说道,“门闩未插,推开便是。”
是夜,万籁沉寂,半夜天的梆子敲过,傅寻瑜穿戴亵衣披着暖袍,仍然坐在配房桌前研读书卷。油灯闪动,将他的影子映在门棂上。一个呵欠打过,他伸伸懒腰,掩卷正筹办洗漱,“笃笃”声传来,有人在拍门。
傅寻瑜淡笑道:“我天然晓得。”并问,“马统领如何找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