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招凤应诺一声,赵当世又对韩衮与马光春道:“老韩、老马,明日就清算军队做好出兵筹办。孙传庭北上,我们也得北上,保不齐要出些变故,有备无患。”
“小人知罪!”摆布环伺俱为兵甲森森的赵营军将,李本深瑟瑟颤栗,叩首答道,“小人实无暗害赵帅的设法与胆量,全都是高杰那狗贼以死相逼,不得已而为之。赵帅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小人一条贱命!”
赵当世暗自点头。此次高杰引兵反叛,归根结底实是他一手布下的局。通过此前的几次内部军议,赵当世肯定了孙传庭在赵营今后生长中的首要职位,但与赵当世有仇且生性暴桀几次的高杰倒是卡在赵当世与孙传庭之间一个不稳定身分。为了尽能够包管接下来对孙传庭战略的顺利停止,借着此次高杰护送孙传庭来南阳的机遇,趁早将他撤除是最好的挑选。
高杰的首级在阴沉沉的夜幕中高悬。夜风明火,城内高杰部乱兵很快被早有筹办的郧襄镇兵马压抑。未几时传来动静,城外进犯长宁营的高杰所部也在周遇吉、孟敖曹等部合力反击下溃败,抛下上百具尸身后,仅领头将领李成栋带着少量亲兵不知所踪,其他皆遭到了缴械节制。
这话被天涯的郭如克听到,笑了笑道:“孙传庭没见着闯军,先接到开封府水淹的动静,彻夜又是高佳构乱身故,没一件事顺心。他不尽快干出些成绩,天子老子那边不好交代。”
“你彻夜就去找贺守备,让他原地待命不必再来了。”孙传庭叮咛身畔的家仆道。他口中的贺守备即商洛兵备道道臣边仑标下守备贺珍,一样出关随征,现在驻扎于十五里外,本打算明日来南阳府城相会。
“凤子,你彻夜就写封信派人去范河城带给老庞,让他安排接下来的事。这件事需得尽快办好。”李本深的呼声渐息,赵当世说道。
“狗日的,主公问你话,你卖甚么口舌!照实答来!”灌三儿一脚踩到李本深背上,将他朴直起来的身子生生赛过几近贴地,势大力沉几近将他脊梁骨踩断。
此时杨招凤道:“逆犯李本深,可知罪?”
李本深却固固执又给赵当世磕了几个头才起,被带走时更是口中不住呼道“谢赵帅大恩”等言语,乞活之心令人嗟叹。
“行了,先下去,届时自有人找你。”赵当世给灌三儿使个眼色,灌三儿随即跨前将李本深拎起来。
“李本深本被擒,赵某正想押见军门,岂料这厮半途摆脱欲走,给几个兵士围住,负隅顽抗,不得已乱刀杀之。”
“晓得,在潼关!”李本深恐怕再遭罪,赶快答复,“先前贺人龙随傅军门出关,各营军将大多将家眷移到了潼关,孙军门上任后,一样未变。”末端又加一句,“高杰的妻小与小人也熟悉,小人昔日里常去做客。”
“这......”
当孙传庭一身轻衣仓促忙忙赶到现场,事情早就灰尘落定,赵当世道:“据高杰亲兵供述,高杰欲杀死赵某、劫夺府库,赵某迫不得已出兵侵占,当下高杰并其外甥李本深皆已伏法,另有李成栋在逃。”
赵当世目送他消逝在巷口,低声自语道:“孙传庭还是太焦急了。”
赵当世严肃的声声响起,震慑得李本深汗流浃背,连声要求道:“小人还不想死......”
赵当世瞅瞅他,道:“我且问你,和高杰干系如何?”
“高佳构乱之事板上钉钉你跟着他反叛,又是他的外甥,极刑不免,绝无通融之处。”
“别磕了!”赵当世喝断他,“我留你命也不白留,你脑袋复苏些,别磕浑了坏我大事。”
赵当世道:“高杰之事尚未平,侯、杨二督亦未有消息,军门不如在南阳多待些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