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切莫有顾虑,此处没别人,当哥哥的先把内心话撂在这儿。你我兄弟联袂取这大明江山,若真成了,那金龙椅你我对半,天下也对分!”
一盆馍馍吃得差未几了,李自成拗拗脖子,将油渍渍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道:“兄弟可还记得昔日老君铁顶之会?”
两人联袂进堂,堂内只摆了一张八方桌、两条凳,桌上一盆生猪腿、一盆馍馍,另有烧酒一壶、酒盏两个。除此以外,仅仅大红蜡烛几根照亮,别无他物、别无别人。
赵当世亦笑着举起酒盏道:“天然不是,赵某虽胸无弘愿,但小小的进取精力还是有的。哥哥在明小弟在暗,共图大明天下。哥哥尽管向北打,小弟的心机却在南边。”
邢氏本为李自成信赖掌管后勤册簿,但与高杰私奔之前,为了给李自成添堵添乱,一把火将这些事关严峻的文件册簿烧了个干清干净,给当时的李自成形成了极大的困扰与丧失,以是对于闯军而言,邢氏不但仅是李自成的私仇,更是全部军队的公敌。
两人又喝了几口酒,李自成却没再提孙传庭的事。赵当世晓得,本身先用“孙传庭救过本身”为借口、再以邢氏作为赔罪礼的打算获得了预期的结果。不管李自成是不是碍于脸面,此番出兵救济孙传庭的事,大抵算圆了畴昔。
赵当世笑道:“当官嘛,谁不喜好。何况只要小弟这身官皮在,对哥哥的帮忙更大。”说着咳嗽两声,先说道,“如果没了小弟这身官皮,河南左家军如何能轻而易举地荡绝?”往下又抬高声音,向李自成连说了几个名字,“这些人,还需小弟压着,却少不得头顶的乌纱帽。哥哥慧眼如炬,天然看得出此中利弊。”
李自成面无神采道:“你话中意义,以楚豫为界,两端各进?”
“短短两年风景,闯王便已囊括河南,声望盖世,小弟实在佩服!”酬酢数句,赵当世赞叹着与李自成对饮一盏,“想照此破竹之势,一统河南指日可待。”
“她如何会与赵帅一起?”田见秀蹙眉问道,满腹猜疑。
“呜呜,贱妾......贱妾谢过闯王不杀之恩......”邢氏赶紧叩首。
李自成的肝火肉眼可见,邢氏惶恐间一眼瞥见他圆瞪的双眼,晓得本身只怕难获谅解,干脆跪伏于地,抽泣道:“贱妾自知极刑,不求偷生。但望闯王大人大量,宽恕了贱妾的孩子。他还小,不懂事......”端的是泪如雨下,抽泣不断。
赵当世拍鼓掌,堂口人影一闪,李自成顺看畴昔,却见凄凄惨切立在那边一名女子,可不就是当初令本身咬牙切齿的邢氏。
却见李自成缓缓站起,原地迟疑半晌,方才迈步走到蜷伏的邢氏身边。邢氏哭哭啼啼,一动也不敢动。少顷,却听李自生长叹一声道:“你起来了吧,我不害你,也不害你的孩子。”
“哥哥胸怀似海,以德抱怨,实为我等大丈夫之典范。”
“哥哥......”赵当世又等了一会儿,出声摸索。
雨火线晴,山林碧绿。人过草木,清露沾衣。
邢氏闻言,哭得更悲伤了,李自成冷冷道:“我并非唬你,一日伉俪百日恩,你我毕竟伉俪一场,过往的交谊抹不去。现在高杰已经死了,我再作践你母子何干?”
“小弟永不能忘高杰贼子犯下的丑罪过动,哪能容他再苟活于世,一拿到手不等孙传庭发落就亲手将他杀了。其亲信只逃了李成栋、胡茂桢等宵小,不敷为虑。”赵当世点头道,“别的小弟趁着这个机遇,还将当初被高杰霸去、私奔了的邢氏捉了返来,现物归原主,献给闯王!”
田见秀听他这么说了,自也点点头道:“那便请赵帅与邢......邢夫人上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