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翼城中,陈洪范长身而立,心跳狠恶。他听到了关外突如其来发作了的呼喊拼杀之声,却不知局势究竟如何。是关辽军支撑不住,为顺军所破?是张望已久的清军终究脱手?还是关辽军仅凭一己之力,反败为胜?
“啊?”陈洪范闻言,当场瞠目结舌。
“等拿下了山海关,便要南下,一统江山。”李自成垂鞭暗想。早前他的打算是招降吴三桂,驱他挞伐江南等地。为了共同此行动,大顺朝廷拟了很多檄文传向南边用以招降处所大明官员,另又派了郭升、董天成、白邦政、董学礼等部别离攻略山东、淮北等地。现在虽说事情稍有窜改,但团体局势仍然可观。
“呼——”陈洪范将手里的承担扔在地上,长舒口气,一屁股坐下石凳。
只是世事无常,现在仿佛连这个备选计划也希冀不上了。
左懋第道:“史司马所言甚是。湖广是赵当世的成本,天下正动乱,我等南京必是要谨防死守的,毫不成因小失大。”又道,“邸报断绝,官方流言四起,中外大震,比如南京就有逃亡恶棍顺势而起,汹甚,累日难平。”
“陈公!陈公!”赵元亨健步如飞,大气呼哧着跑进院子。他的脸湿汗淋漓,涨成赭色,“城、城外打完了......”
刘孔炤本在入迷,猝然被点到,并未反应过来。倒是史可法等人机灵,立马想到了张慎言嘴里的阿谁“吴三桂”,皆抚掌点头道:“倘若能请动此人,反攻湖广当真有些但愿!”
顺军郭升、董天成等部受李自成军令南下占据山东、淮北等地,白邦政、方允昌领两千人至淮上索饷,但见凤阳明军把守乃止。董学礼五千盘桓徐、淮等地,受阻于淮扬巡抚路振飞,亦难进步。以是在顺军主力倾力南下前,南京北面遭到的威胁不大。
史可法道:“马瑶草昨夜手札送来了,说已差徐宿总兵刘良佐带兵堵截左、方。刘良佐是淮北老将,有他脱手,再加上瓜洲张天禄兄弟与南京江防等部,兵力比左、方只多很多,保护南京,不成题目。”
史可法连续数日睡不好觉,本就较着的眼袋更是熏黑如墨,他轻点着食指道:“诸位想必都听闻了西事。我南京虽为国之留都,理应在北京沦亡后稳定天下,可当下看来,局势比之北京,又能好到那里去?”
吕大器道:“南京虽不比北方重兵扼守,但亦非仅凭左、方戋戋两军就能等闲拿下的。赵当世身经百战,不会不懂这个事理。但是他仍然这么做了,想来既有轻我南京之心,又实因无多余兵马可派。对于李自成,我等有吴三桂临时将他管束,但对于赵当世,我等没有另一个吴三桂,以攻为守方为上策。”
“以攻为守?”
史可法与南京百官在国变之际拥立的第一挑选天然是崇祯帝及他的儿子们,但是事不由人,北京皇室无一走脱,史可法等人只能考虑起何腾蛟提出的备选计划,即拥立桂王朱常瀛,这也是南京几位中枢重臣的共鸣。
胜局已定,李自成正在思虑措置完关辽军的后续军事行动,不期李双喜忽喊道:“父皇,敌阵有异!”
俄然间,张慎言的宏亮声音盖过世人道:“诸公如何忘了,我南京也有一个吴三桂在!”说着抬眼看着坐在边上一向没说话的诚意伯刘孔炤,“诚意伯莫非忘了?”
“令后军速进!”李自成迷惑招手。前营大顺蕲侯、前营制将军谷英另有部分兵力作为后备未曾接战,刚好补上。
“昨日有北直隶逃官来谒,说辽东镇吴三桂与关门镇高第仍据山海关抗贼,有他们在北方管束,对南京一样可称援助。”史可法道,“吴大人等忠义,我大明若多一些如许的忠臣,少一些赵当世那般的奸臣,何愁贼氛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