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范了然道:“吴爷想让陈某帮手探听陈氏的下落。”
陈洪范暗自感喟,但见吴三桂说话间脑后随之闲逛的那款项鼠尾小辫,亦是不忍卒睹。
赵元亨忿忿道:“这厮想骑墙。”
韩衮笑笑道:“些许风险比起全局算得甚么。我看老马这个主张不错,既能管束闯贼,又不失矫捷,令我军在陕西的计谋摆设不至于泰初板。”
吴三桂承诺道:“陈公的话我都记在内心,南边朝廷旨意,我随时侯着,凡是能为国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吴三桂敏感受察到了两人的态度,神采暗淡,涩声道:“陈公、赵兄包涵,形格势禁,不如此无以保全关辽军。”
赵元亨道:“妥是妥了,但是数万关辽军都留了辫子。”并道,“吴三桂早前说‘联虏平寇’,当今寇也算平了些许,他却把本身也套出来了。”
“几日前我出北京,在城外遇见了熊文举、龚鼎孽、涂必泓等人。”
赵元亨长叹道:“本觉得山海关之战是个结局,没想到倒是个开端。”
吴三桂感激道:“多谢陈公!”
陈洪范从扈从手中接过一个包裹,只感觉沉甸甸的,又听吴三桂道:“陈公此来路途悠远,我吴三桂不能相送,只能增些川资聊表歉意。”
吴三桂道:“恰是。我受命行军得空旁顾,今又得回北京,更没法寻觅。自北京阖家蒙难,我只剩寥寥几个家人,多找得一个也是好的。陈公归去途中,如有动静,还望知会全面则个。”
大明马军直追十余里方罢,四营统制韩衮、马光春、周遇吉及吕越临时见面。
“吴爷客气了。”陈洪范点点头,将包裹转手交给侧边的赵元亨。余光瞭见,赵元亨低头垂目,竟是正眼都不看吴三桂。
吕越道:“能够尝尝,再晚了恐怕来不及。”
陈洪范沉默半晌道:“吴爷勉强责备,陈某免得,但身在蛮邦,切不成忘故国。”
这里刚结束一场战役,大明宜川公马万年与崇信侯谭弘率军埋伏此处阻击意欲从西北驰援西安府城的大顺西宁节度使党守素的万人。党守素的前锋党孟安打击马万年及谭弘麾下的枪阵数次无果,稍稍撤退,预备两翼的飞捷左、飞捷右、一冲、忠贯四营马军当即顺势背袭。党守素溃败,直退往耀州、同官等地。
“吴爷认得龚鼎孽的小妾?”
吴三桂白净的脸颊微微透红,点头道:“陈公放心。”说着转言,“闯贼失了北京,各地抵挡烽火四起。此来路上,还需谨慎。”
陈洪范无话多说,正待要走,但吴三桂又把他叫住,说道:“有件事,还请陈公沿途帮手留意。”
周遇吉拥戴道:“马统制之言甚是,孙传庭肯当出头椽子再好不过,但若落得个全军毁灭的了局,对我军在全部陕西的局势是大丧失,得想个别例管束闯贼,给孙传庭留条活路出来。”
“好。”吴三桂跳下白马,号召摆布扈从,“给陈公。”
赵元亨闻言,遍体生寒,不由口吃起来:“照这么说,吴三桂若跟了鞑子,那么山海关这一战,看似为我大明摈除了闯贼,实在更引一劲敌入室?”
周遇吉冷哼道:“西安我军重兵云集,不缺他那两万人。”
陈洪范笑笑道:“这类话,听听就行,是不是权宜之计,不在于吴三桂,而在于我军。”
“吴爷的侧室?”
陈洪范应道:“行,我多留意。”
山海关之战,为了请动清军施以援手,吴三桂剃发降清。顺军败后,清国主帅、睿亲王多尔衮立即承制封吴三桂为平西王,并赐玉带蟒袍、貂裘鞍马、小巧撒袋等物,以示恩荣。关辽军高低将士自吴三桂以下,也尽皆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