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招凤瞧孟敖曹眼又瞪了起来,恐他火气再来,先抢上前去,抱拳道:“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鄙人姓杨,这位兄弟姓孟,与公子有些曲解,请勿介怀。”
那少年抿嘴又笑:“这酒坊高低颇多人,我并未指名道姓。你却强要对号入坐,怪不得我。”
那少年仿佛并不着脑,淡淡道:“君子动口不脱手,不逞匹夫之勇。”
孟敖曹乜笑道:“你个小子懂甚么?我南征......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吃过尝过好几个省的美酒,论资格,哪轮获得你点评。”
此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摆布年纪的少年,眉宇间隐生出一股傲气,孟敖曹听他出言调侃本身,勃然站起,戟指他道:“臭小子骂我?”
“算你识相。”孟敖曹松口气,松开紧攥的双拳,“若真动起手来,爷爷怕一双醋钵大的拳头要将你这张经心润色过的俏脸给打花喽!”
酒坊的店主意状,三两步跳上来,急道:“几位爷,这是我自家择角豆晒谷栗的桌,不是客桌。肆里人来人往的快,若暂无空位,还请几位爷稍事等待则个。”
孟敖曹自发豪阔,雄顾摆布,好不对劲。这时候,耳畔忽传来一阵朗笑,“倒是那里来的乡巴佬装腔拿大?”话音落,世人看去,只见三人正从柳树后转出来,当中一人锦衣华服,面若朗月,嘴边含笑。
杨招凤给他倒了一碗酒,问道:“王公子是枣阳人?”
杨招凤哑然发笑:“勇如孟哨官,也怕掉了脑袋?”
因多年职业风俗使然,杨招凤故意刺探出此人的秘闻,便道:“看王兄也是路过其间,相逢便是有缘,不如坐下来一起吃上几杯。”
杨招凤嘿嘿笑着,没再说话。但与此同时,想到川中的一些事,不由自主生出几分落寞。
杨招凤引着三骑从道边路过,抬眼但见一家酒坊青旗招展,酒香飘香入鼻,腹中馋虫不由给勾了起来。背面一个骑士打顿时来,说道:“参军,口渴得紧,不若其间休歇半晌。”说话之人长着一张鞋拔子长脸,倒是孟敖曹。
时已至四月中旬,赵营内军改正紧锣密鼓地停止,飞捷营与旧制相差无几,又没有多少兵马更替,故而在各部分中是最早整备好的。二日前,韩衮给下号令,要孟敖曹与廉不信带着些精干弟兄去查探桐柏山一带烧毁关隘的根基环境,为接下来设卡备防做筹办。杨招凤主动请缨也跟着去了。本日大抵任务完成,留着廉不信持续在那边扫尾,他两人则先回营。
儒洪村辖属于鹿头店,并不是一个大村,但其下辖的斑竹里人丁却比较稠密。这里靠近大阜山南麓,多陡岭少耕地、泥土瘠薄,务农之人未几,因地处一个交通井道,常日中路过的旅人络绎,因此大多里民都挑选做一些小本买卖保持生存。
等那店主号召过来,孟敖曹要了一坛酒,又问:“你这里有甚么下酒的没有?”
孟敖曹并不莽撞,一句话出口也感觉有些过火,但话说出来覆水难收,也不好自拂了脸面。正没何如间,劈面那少年出乎料想道一声:“不敢。”
杨招凤道:“我们还要回营复命,浑身酒气未免不当。但吃些茶水就是。”
那店主神情局促,将手放在胸前搓着,期呐呐艾:“只是......只是......”
步入酒坊,露天摆着的七八个大四方桌都坐满了人,孟敖曹深深吸了一口沁脾的暗香,赞叹道:“好久没尝过这般甘醇的美酒了。趁早不如赶巧,本日得好好饮上几碗。”两个兵士听了也都连连称是。
孟敖曹一把扯住杨招凤的手,笑着道:“听到没有,天时天时人和,都叫我们好好尝尝肆中美酒。参军切莫多虑了。”身边两名兵士也一样谄笑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