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普宁天喜看着那裹头客面露讶异,然收到那裹头客眼色,旋即不语。
那裹头客道:“我只让你来,并未叫上你身后代人。登门做客,不经仆人家同意就私行叫上闲杂人等,算是礼数吗?”
赵当世双眼直瞪,小声参谋伴计:“里头住的是个女人?”
赵当世走上前拱手打个号召,那裹头客目光向他身后扫了扫,清清嗓道:“赵总兵不取信誉。”
“那小子一口回绝了。说了一堆文绉绉的话,我也记不清。我当时还不罢休,起手去拖他。都是大男人,相互搓搓背又有甚么打紧,谁知那小子竟然就急眼了,拔出腰间短剑要与我见红,哈哈哈!”满宁边说边想起当日场面,忍不住大笑起来。
“哎,你......”那裹头客不由自主前跨一步,但呼声一出就被他本身强压了下去。只是怔怔目送赵当世等人拜别。
那裹头客道:“少林寒灰慧喜主持座下首席此岸海宽师兄曾与我有旧谊,一起念诵过经文。少林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睬。”
五十余骑分开各寻堆栈歇息,赵当世携连芷并周文赫、满宁等数人均住在城北待月楼。那裹头客伶仃无依,赵当世便也请他同住。
周文赫环顾四周,一众亲养司兵士都吃吃笑了起来。
赵当世点头道:“那么路上刚好搭个伙。”他时下并不太清楚这裹头客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只想此人既然与永惠、普宁天喜有干系,虽说行动办事颇显奇特,倒当非歹人。登封一带土寇横行,赵当世看在灵山寺的面上,也得照顾他些。
赵当世笑一笑道:“这么说,中间也是庵中的师太了?”
那裹头客点头承诺道:“谢赵总兵美意,却之不恭。”
两人透过蒸腾的白气凝睇半晌,赵当世诧道:“柳女人,竟然是你!”
“抬出去......”房浑家话说一半蓦见赵当世,顿时惊了。
“非也。”那裹头客道,“我也要去少林。”
“这......”赵当世与普宁天喜对视一眼,各有难堪。
回想起路途中周文赫、满宁等人的调笑之语及那裹头客的奇特举止,赵当世猎奇心陡起,走几步跟上前。
赵当世点头道:“怪事。”苦笑连连。
再瞧那两个伴计担着那大木桶子晃闲逛悠走到一间房前停下,呼喊两声,赵当世记得,那恰是裹头客的房间。
赵当世顺他目光瞅去,但见一株枫树下,起初那裹头客正跨马而立,也向这边望来。
“中间是来践行的?”赵当世走畴昔,浅笑道。
因明日要上嵩山,用完晚膳后,赵当世早早让连芷清算床铺,筹办安息。可尚未除衣,却听门别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动。
那裹头客一怔,立即道:“仅是比方,赵总兵何必强词夺理。”
眼到处俏生生站立着的,不恰是当初在西湖边偶遇的柳如是?
赵当世当下茫然,过未几时,只听房内脚步轻踏,房门渐渐翻开。
赵当世讷然无言看着他们出来又欢天喜地地出来,正想进房间找柳如是问个启事,岂料柳如是抢先将门扣上,隔门说道:“本日天晚,赵郎早些将歇。小女沐浴,不好欢迎。”
赵当世笑笑道:“中间风骚不羁,当真随心所欲。”又道,“中间既临时无话可说,赵某不敢强求。方才师太与灵山寺的方丈交托给赵某一事,要去登封少林寺走一遭,赵某明日解缆,待办完了事再踅来延寿庵。如有缘,中间尚在正有话说,再见不迟。”说完,给普宁天喜行个礼,回身就走。
“快把木桶抬出去吧!”柳如是低下头,连续声催促伴计。那俩伴计急于事罢拿取赏钱,也不顾赵当世,别过他担起大木桶就往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