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不乏小股明军零散抵挡,但面对两千御寨兵士,都难觉得继。南水关四周阵势崎岖,御寨兵士久在山地作战,并不畏难,皆弃马步行,攀附如飞。
“找到人了。”
“好!“薛抄向手掌心吐了两口干沫,喜上眉梢。
等王体中一行远去,薛抄大喊几声,粉饰不住的镇静,调集几名御寨小头子,敏捷收拢兵马。未几时,杨招凤就跟着群情激昂的军队持续向南水关方向挺进。
闯军对官坡策动的守势很快获得成果。兵戈扰攘的环境里,薛抄一手提刀,一手执弓,嘴里还衔着一支羽箭,连蹦带跳来到观战的杨招凤马边,先把刀收了,再将箭取下来,吐了口浓痰,说道:“明军败了,抢得了旗号,这一片是陈勇的驻地。”
“抢出来了。”薛抄早有筹办,打个响指,立时有兵士抬出几架担架,每个担架的白布上,都躺着一具黑漆漆的焦尸。
“薛兄你看!”杨招凤一指北面,只见这时因为关卡沦陷,本来很多在关内休整歇脚的明军兵士复又拥本向北。目光所至,山峦山脊间,攒攒密密点不清有多少溃兵。他们虽分离,但大抵方向不异,俱为潼关城关。
“已在二里外!”
他话音刚落,杨招凤快步流星,上来对他道:“薛兄,我军可接着向关城方面追击,止步于此太不值当了!”
御寨兵士连战连捷,一时候的心气全顶到了喉咙,大家热血沸腾,无一不是情感高涨。士气可用,薛抄心下甚喜,便分出少部分兵士驻防南水关,另带雄师队北出关卡,持续挺进。
“小人不敢欺瞒,孙军门头前刚叫了几名大人一起在书斋议事,小人才从那边出来!”
“行。”薛抄呼口气,“让他们把我们筹办好的衣服换上。我会派人护送他们出去。”
正说间,数骑快速穿越篱栅沿着孔道而来,薛抄转目望去,是个熟悉的中年男人,立即抱弓施礼道:“见过王旗鼓!”
杨招凤点头道:“多谢薛兄,今番若无薛兄,大事难济。”
杨招凤朗声道:“这些明军败兵向北走必去潼关关城,能够想见,潼关关城的气象会与这南水关处七七八八。我们既能借势攻破南水关,何必缠足不前?不如再接再厉,直突关城!”又弥补道,“那样的功绩,才算是真正的大功!”
“狂徒,还敢害孙军门吗?”郝鸣鸾假装不熟谙杨招凤,伸手拔刀。和他并立的贺珍一样咬牙欲拼个鱼死网破。
杨招凤正色道:“不敢欺瞒,眼下核心官军败退如崩,闯贼大股已然进城。鄙人有门路,接孙军门及各位出城,再晚就来不及了!”
顺利冲进关城的薛抄大喜过望,跳到高处挥刀大吼。不但他,望着茫茫多无头苍蝇般惶恐的明军,御寨兵士一样战意昂扬。尾随进城的御寨兵士不断,潼关关城自上而下、从内到外顿时堕入庞大的混乱。
一人王体中,另两个则是此战前锋吴汝义及主帅刘宗敏。
“杨兄说得有理。”薛抄做事判定,猛点几下头。随后与杨招凤一起“登登登登”飞脚下了城墙,重新调集兵士。
“火线雄师倒那里了?”薛抄站在最大的涵洞口儿上端的城墙,喝问塘马。
“庇护军门,杀出去!”孙传庭身侧有个黑脸文官抖擞大喊,此人杨招凤当初在南阳府也见过,乃是孙传庭的幕僚,监军副使乔元柱。
“自焚?”王体中眉头一皱,“尸身抢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