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两字出口,世人全都内心格登一响。邓若愚将手中的西瓜子全数抛地上,忙笑道:“赵大人说那里话,公事为主,我等不是那么不识事体的人。”边说,边隔着龙辅皇将右上首的空椅一拉,“来来来,赵大人远道而来,劳繁忙碌的,从速坐下安息!”
“以是才说这龙文光不识好歹啊!”邓若禹拍了拍桌面,“四川本来川北、成都、川东三足鼎立。川东偏弱,对我们没啥威胁,好不轻易熬到陈士奇死了,原希冀能趁这个机遇将这四川变成我们川北一系的地盘,谁料龙文光上任几道檄文,就把成都府、川南那些个龟孙收得死死的,可不是给咱哥几个添堵吗?”
邓若愚地点右边的最上首也空着一张椅子,不过中间还隔着白水关镇守副将龙辅皇。龙辅皇是云南人,面色乌黑,看着很老成,笑笑道:“老邓,这词儿用在这仿佛不太对。”
不但他,杨展、龙辅皇等人纷繁称是,四川这块肥肉岂容别人觊觎,不管私仇还是公敌,赵当世在这些川北系将领的眼中都是强有力的威胁者。一时候众说纷繁,都是在痛斥赵当世的罪过,好些并没有确实证据的传言,乃至还出自当场的诬捏编造,但他们无人穷究、也无人在乎真伪。针对赵当世,只要说出口了的话,他就情愿信赖是真的。
“不消停的献贼,天杀的赵当世。”侯天锡嘴角抽动,面色不善。
几人当中,曹勋、侯天锡、杨展、龙辅皇和赵光远现都驻扎在保宁府境内,会兵府治阆中县便利,除了他们,朱化龙、邓若禹也都连声承诺。
“这倒一定,献贼积年巨寇,当初杨督师会四省之兵十面埋伏,尚无能为力,即使处下风,龙文光与赵当世一定能将他完整荡平。”曹勋沉吟着说道,“只要献贼一日不死,成都府四周就无宁日,龙、赵都要被拖疲。敌疲我锐,气力此消彼长。”
邓若禹点头拥戴道:“是啊,一旦龙文光聚兵坐守成都在前头挡着,赵当世兵马在后紧追不舍,献贼遭到夹攻,胜算不大。”好处面前,敌友重新分别,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开端为张献忠担忧起来。
“哼,出了川北,就别想着再返来了。”朱化龙对刘佳胤又嫉又恨,“现在扳动手指头算算,龙文光麾下除了刘佳胤,另有刚提到的威武营参将曾英、泸州参将罗于莘、泸州卫批示使王万春,成都府内则有抚标参将徐明蛟、练兵游击鲁印昌、倭陕教官连都司郝希文等,嚯嚯,人当真很多呐。”
“漏了一个,另有不知好歹的龙文光。”邓若禹朝他眨眨眼,顺手抄起一把炒西瓜子。
一间雅室窗明几净,细散的晨光透过薄纱轻柔地晖映在一张阔大的方桌上,同时将围坐五人的脸孔也反射得清楚。
“赵当世说到底还是客将,我等都视之如豺狼,更何况统辖一省的巡抚衙门。献贼强,龙、赵自能同心合力,合力剿贼,可如果献贼弱了呢......嘿,里头可大有文章好做。”
三句话,直接概括了七人此次会晤的三个要点。
“龙文光、张献忠倒还好说,只这赵当世,对付起来,大大毒手。”龙辅皇连连点头。
“罗于莘、王万春不跟着龙文光还能跟着谁?献贼都杀到眼皮底下了,难不成还跟着献贼不成?”杨展傲然言道,“若说早前咱四川三足鼎立,献贼这么一闹,倒是又成了四足分立了。哼,越打越乱、越打越糟。”
杨展道:“老曹说的有理,照献贼的行军线路,只要没打下成都府,我川北便能承平无事。不如坐山观虎斗,先让献贼和龙文光、赵当世斗个你死我活,我等则养精蓄锐,择机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