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间,有三将穿越林木,走到山腰,此中一个猩红披风的年青人见着赵当世,快跑上来握住他手道:“寄父,你刻苦了!”却恰是左良玉的嫡子左梦庚。
“你......”
无数土寇陡见此情,无人敢出一声大气,赵当世长呼一声,将申靖邦的脑袋掷于地上,冷冷对李境遇道:“赵某稍稍无礼,李大掌盘子莫见怪!”说完,举头挺胸,阔步出亭,李境遇呆若木鸡,站在他身后一动不敢动,那成千上万围着凉亭的土寇,一时也个个成了木雕泥塑,只顾让开门路,容赵当世畴昔。
申靖邦看一眼李境遇,见自家大掌盘子脸上阴云密布,便也顾不了很多,尖声道:“昔年你少林创派的达摩老祖曾在寺中讲经布道,有僧名神光者跟随不舍。一日大雪,神光向坐禅亭中的达摩求法,达摩却道除非天降红雪不然不予传道。那神光二话不说,当场站着用戒刀自斩左臂,喷血染红白雪,打动达摩故乡传授衣钵,获赐‘慧可’法名。这是为你少林二祖的来源,亦是你寺中‘立雪亭’之名的出处。本日在此亭中,你要能效仿那慧可禅师,自砍了左臂,我就算你寺中这则断臂立雪的传说不是妄言!”
赵当世说道:“正当时,若再晚,的确不好结束了。”
赵当世看那人,当即喜从心来道:“你再不来,本日之事万难清算。”
核心赵当世见此惨状亦没法多看,正徒然愤怒间,背后一人挤到近前,低声道:“主公,部属来晚了。”
寒灰慧喜微微点头,正要抽刀,李境遇忽道:“禅师,不必了,你有这心,便算断臂了。”扭头对申靖邦道,“禅师一诺令媛,我等也得信守承诺,本日便退兵吧。”
等此岸海宽等抬着寒灰慧喜入寺救治,赵当世朝亲养司五十骑世人喊一句道:“龙野!”一人回声从世人里跳出来,恰是分离多日的邓龙野。他早已上山,给赵当世通报了动静。
赵当世嘿嘿笑着,俄然一拍桌案,眼神锋利如刀,低声道:“我与李大掌盘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左家军兵马守在山下门路,周到看管,传报土寇等已连续远去。赵当世与左梦庚等在达摩尊亲亭外聊了几句,从山上慌镇静张跑下一寺僧,哭成个泪人儿也似,只说寒灰慧喜五脏毁伤、失血亦多,刚在天王殿中一口气喘不上来,已然圆寂。
“师父,这里就交给弟子吧。”赵当世扶着寒灰慧喜,向后看看,此岸海宽等僧众立马飞脚上来,将已然神智不清的寒灰慧喜抢了出去。
“甚么?说来便是。”寒灰慧喜身子已经快支撑不住,一手扶着匕首,一手强自撑着桌案边沿制止倒下,“老衲......老衲说到做到......”
申靖邦急要禁止,但目光掠到李境遇,见他朝着本身微微点头,也就强自按耐下去。
赵当世不睬他,只对李境遇道:“我看李大掌盘子华盖下竖着两杆旗,说的都是救民于水火的话。李大掌盘子既然这么看中信义,那我看这两杆旗也不必挂了。”
赵当世感喟道:“师兄这是说甚么,在少林,只要海见,没有甚么赵总兵。我做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出头迟了,让主持徒受了重创,才是心中愧悔无及!”顾视倒在那边的寒灰慧喜,端的是血污不堪入目,气若游丝。
话才出口,便见赵当世霍然跳起,先一脚踢翻了桌案,而后不等李境遇等人回过神,一个箭步冲到申靖邦的面前,用力扯住了他的发髻。
“师父......”此岸海宽已从声嘶力竭转为了垂泪低泣,统统僧众此事全然没了斗志,都跪在那边,呜哭泣咽着抽泣。
赵当世亦是暗中舒气,他本道左梦庚赶不上点子,已经做好了血战土寇的筹办,所幸成果还算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