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摇着头道:“形格势禁,我这里兵未几,鞑子兵多,尚不敢轻举妄动。”
“行,我也故意汲引大节,就给他这机遇表示表示。”吴三桂承诺道。
高大节回道:“王爷放心,必不辱任务。”说完,与赵元亨一起拜别。
吴三桂收起簪子,朝吴国贵看了一眼,吴国贵遂道:“目前得军令,只驻扎此处,没说要去山西。”
这时吴三桂说道:“我留在这里,实是不肯面对大明袍泽,乃至走到同室操戈的境地。”
田见秀沉默很久,忽而昂首问道:“王爷......”
赵元亨道:“全凭高兄弟安排。”
“她、她现在那边?”吴三桂不自发地靠近几步问道。
赵元亨这才放心,道了一声谢。过了一小会儿,一个睡眼惺忪的年青人仓促赶到房内,拜见了吴三桂。吴三桂拉他到屏风后叮嘱了几句,两人随后转出来,那年青人笑容满面走向赵元亨道:“赵兄弟,鄙人高大节,幸会。”
田见秀闻言,愣了半晌,最后心中万千难过,仅仅化作嘴角一缕淡然苦笑。
“新朝新政,不怀旧过,若李自成当下屠刀,朝廷情愿给他为国效力的机遇。”此次北伐,在西安府投降的田见秀等顺军将领也随行,万兵流络,沿道蜿蜒直至悠远的地平线,赵当世鲜衣怒马,扬鞭对田见秀说道,“范京圣旨已下了,李自成及以下若速速归降,免罪任用,皆册封赐名,以示鼓励。李自成赐名李奉天、李过赐名李赤忱、高一功赐名高必正......”
赵元亨道:“我来的路上,传闻鞑子围困孙传庭于柴沟堡,可有其事?”
“不错。侯总管率军攻略山西,所向披靡,前后击败闯贼、降服晋北姜瓖,会同诸路兵马,锋芒正盛。大同、宣府鞑子未几,王爷要起事归正,目前是最好机会!”赵元亨一片赤忱,恳言道,“宁南王雄师在陕西击溃了闯贼,不日亦将带兵前来。王爷正可与侯总管等合力,打扫大同、宣府的鞑子,驱逐王师。”
吴三桂负手踱步走回桌边坐下,深沉道:“不是这事,而是这两件事。一件是我爱妾的私事,一件是宣府局势的公事。”
“有。”吴国贵不假思考,“让高大节去吧,这小子心机敏捷,与赵兄弟差未几同龄人,一起上相互照顾也能有话聊。”
这高大节中等身材,浓眉大眼、体格魁伟,声音浑厚有力,看着非常可靠,赵元亨与他聊了几句,高大节道:“城中防务由唐通的军队把持,这家伙铁了心投奔鞑子,我们出城不能给他发明了。我那边有两套哨探的礼服和呼应腰牌,我们顿时去换上,等拂晓时分趁着西城守军换防时出去最好。”
赵当世笑道:“你说。”
赵元亨听到这里,复想起宣府的局势,仍然担忧,道:“王爷,侯总管那边......”
吴三桂点头道:“也好,早点见陈公,早点把事定下来。”接着问吴国贵,“去大同,可有合适的人选?”
“由陈公周护着,安然无恙,请王爷放心。”赵元亨正色道,从怀中取出陈洪范交给本身的簪子,“这是信物。”
“嗯,如果照此环境生长下去,柴沟堡必定不守。”吴三桂边想边道,“但你别忘了,赵元亨说了,大同乃至陕西方面的明军正在路上,面前这场大雨汹汹甚嚣,不知要下到甚么时候,倘若这些救兵赶到了,柴沟堡还没打下来,宣府的局势恐怕......”
“性命与庄严,对李自成而言,不得兼有了。”赵当世眺望远方,“这是朝廷最后的仁慈,选不挑选,全在李自成本身。”
吴国贵道:“一个女人罢了,王爷可别谈笑。我们关辽军此次来宣府的兵马只万人,可没有肆意妄为的气力。”又深深吸口气,“别的,王爷莫忘了北京的背工。没有这个背工,以唐通那老匹夫的奸猾,那里是王爷一封信就能压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