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未落,只听楼道口脚步声乱沓,十余劲装结束的男人手持刀剑拥下台来。抢先一人扬刀大喊:“宰了他们!”
“唔......”那掌柜绞尽脑汁思考了一番,答道,“皮肤乌黑,身形健硕。倒与常在日头下干活的船埠纤夫普通......不过边幅平平,无甚特性......哦,对了对了,听口音,不是江南人氏。”
郑芝彪回声去二楼提人,旋即返身返来,神采焦心道:“大哥,人......人都死了......”
“死了?”
侧座的郑芝彪踢凳起家,扭过那伴计,不给他脱逃的机遇,并问道:“福松,你说。”
“哦?你可看清他样貌了?”
赵当世听了这话,微微惊奇,只觉他二人这一来去对话严明冷酷,不像一对父子,倒像是上下级。
世人下到二层,见桌翻椅倒,四周狼籍更过三层。跨过满地尸身,两贼人背靠坐在窗沿下,已经没了气。周文赫捏开贼人的嘴看了看,道:“此次是咬破了含在口里的药囊,毒发而死。与休宁时阿谁他杀的也大差不差。”
“那是那里口音?”
郑森则道:“有人教唆你吗?”
“好贼子,有备而来。他娘的,玩老子呢。”郑芝龙不悦道,闹了半日没个成果,贰心高气傲的赋性顿时透露了出来。回过身,一脚踢在那掌柜身上,把那掌柜踢了个筋斗,骂道,“数你最该死!”
藤信亮一掌打在那掌柜头上,骂道:“下毒你也随他下?”
这一惊人之举令尚在围攻赵当世的其他三名刺客震惊失容。赵当世觑得机会,起手一挑,刺中一人咽喉。剩下两个刺客见势不妙,心一横,一人抖擞猛攻赵当世,一人则孤注一掷舍了赵当世,径直杀奔郑芝龙、华清那边。
郑森这才收剑回鞘,绕桌两步,以筷在瓷碟中夹了片肉扔在地上,他脚边的那只牡丹犬小跑过来低头将肉衔进嘴里。当下席间世人尽数起立,围拢过来,但见那牡丹犬将肉吞下后不久,俄然间两眼翻白扑倒于地,四肢抽搐半晌即没了转动。
郑芝龙道:“这些是甚么人?”
郑芝彪说道:“无怪刚进楼时便感氛围有些不对,本来如此。”
“贼怂的,这是作战之法。”赵当世悄悄心惊,幸亏本身久历战阵,才气不假思考做出反应。不然稍有踌躇,郑森便性命不保。他不清楚这些刺客来自何方,但仅凭方才的进犯手腕,便知其众背景必定非同普通。
郑芝龙等人这类场面见很多了,郑芝彪大怒之下将桌子掀翻,吼道:“有人下毒!”
那掌柜点头道:“小人实在不知。最厥后找小人的那人叮咛功德体便再没露过面。”
苏高照噤若寒蝉,躬身道:“小人明白。”算起来,他才是杭州府真正的地头蛇,宴会地点的拔取以及事前排查、事中防护等一系列事情都没能做好。出了事,他任务最大。他知郑芝龙是看在赵当世等外人面上才没发脾气,以是心下早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憬悟,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赵当世被缠住,兼顾乏术,那两名黑番人在此刹时也得空回救。当是时,庞心恭、苏高照联手反对,将那刺客死死隔住,但毕竟技艺有限,即使以二敌一,仍有不逮。赵当世心念华清,一股难以停止的勇气从心底涌出,大喝数声,一剑快过一剑,在敌手的身上连刺七八个血洞穴,将之击毙。转看华清方向,却惊诧瞥见,那名刺客已经缓缓倒地,他的胸前插着一把短剑,出剑的恰是一脸漠色的郑森。
郑芝彪吐口唾沫,狠狠道:“他奶奶的,这楼就是个鬼门关,从上到下,都埋伏好了点子!”又道,“大哥,我刚数了数,共二十三名贼人,死了二十个,抓了两个,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