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建国后的初次军议参加的人数并未几,仅大学士平章军国事牛金星、智囊宋献策、泽侯提督诸营权将军田见秀等寥寥数人罢了。诸如刘宗敏、刘芳亮、袁宗第等方面大将,现在根基都领兵在外,兼顾乏术。
吴汝义脱口而出道:“趁着关中、陕北、青海等地皆被我军荡平的大好机会,收拢四方兵马,先取汉中府,而后直下四川、湖广,将赵当世完整肃除,解我军亲信大患!”
吴汝义哼哼道:“赵当世狼子野心,是要保汉中府不放手。”
“还能如何拔,当然是打他娘的!”吴汝义听到李自成明知故问,躁性上来,那些个拘束守礼早抛到爪哇国去了。
李自成笑笑道:“老吴别焦急,本日叫你等来此,正为了此事。”略微顿了一顿,环顾世人,“诸位觉得,赵当世是个甚么样的人?”
“不然就真是把赵当世往大明忠臣赤子的道儿上逼了。”李自成接话道,“我军初起至今,看着一帆风顺,实在你我世人皆知,有多少次险象环生几近毁灭于一旦。那些时候,只差悄悄一推,我军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但赵当世有这个力,没这个心。”
李自成道:“我没有替赵当世说话,你细心想想,平素乡里乡亲为了一口井、一片菜畦都会翻脸不认人,拼个你死我活,若隔壁把屋檐盖到了你家院子,你将如何?”
田见秀则道:“赵当世,枭雄也。记得几年前他尚且强大寄附我军,陛下想将他收为己用,他却在席间装醉,离开入川。从当时起,我便晓得此人野心不小,绝非池中物。”
李自成缓缓点头道:“这是必定的,不然我和他之间,早就无话可说了。”再道,“比方客岁孙传庭攻打河南时,我军环境何其告急,他却并未落井下石,插我军一刀子。你说他看不到机遇吗?我看不尽然,他只是在等候更好的机遇。”
宋献策道:“此事关乎赵当世的为人,或者说赵当世的野心。”
“表里不1、言清行浊的白眼狼罢了。”吴汝义满脸忿忿,“亏恰当初陛下经心全意帮衬他搀扶他,我也一度觉得他是个君子君子。现在想来,真想给本身两个大耳刮子。”
除了登极称帝的那一日衮衣绣裳极尽豪华外,李自成还是喜好穿戴劲装便服一如往昔。牛金星曾劝他要有人君的威仪和持重,应当摒弃粗麻布衣并且出行改马为轿,但李自成只推说长袍大袖不便行走,乘肩舆更是妇孺作态不屑为之,按例每日轻装策马,风风火火。牛金星劝了几次无果,只能作罢。
“这......”
李自成面色毅重道:“这便是制衡之术。我说了,赵当世的背后另有赵营,他做任何事,解缆点必定是赵营团体的好处及计谋大局,不成觉得人办事的原则和标准来推断他。你说他唱红脸也好、唱白脸也罢,都是应时而为的需求之举,但团体还是会在大的态势之下谨慎拿捏。”
田见秀紧绷着脸,并不回话。如许的沉默变相表白,他对吴汝义的发起并不承认。
“不好打?”吴汝义一懵只觉话里有话,“如何个不好?”
李自成道:“你感觉如何为好?”
吴汝义不平气道:“我军打河南、打陕西,弹指便下,四川、湖广有甚么难的?”
是以当下世人齐聚一堂,一班文官大多鸡犬升天华服雍容,天子李自成及田见秀、吴汝义等将帅却都是俭朴无华乃至可称粗陋,不知情的人若见着这场面,恐怕会觉得处所官正在访问一帮小老百姓上访。
宋献策道:“我军藏匿在淅川群山之际,不过千人,赵当世即便不脱手,只要将这事传去河南,我军起事必定艰巨,他却没有作为;洛阳、南阳均是坚城要地,真要硬碰硬地打,只怕我军支出的代价不比在开封时少,但他却送来了任继荣,在前期实帮了我军大忙;孙传庭打河南,我军开初倒霉,为其所困,虽说以遮断粮道取胜,可如果赵当世同时北上,我军得胜但愿仍然迷茫,他却挑选了按兵不动。诸如此类一件件事,虽不动声色,但确令我军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