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气的是,当上团练后,县中立即用府库支度严峻为由,热热烈闹送了他一块牌匾,表扬他至公忘我,暗中则勒令他“为国抒难”,自掏腰包处理新募五百乡勇的各种开支,并承诺只要贼寇一退,县中支度缓过劲儿,必如数与他报销破钞。如此一来,他骑虎难下,只能应允。常日里走在街上,旁人一嘴一个“孙里长”、“孙团练”叫得亲热动听,他倒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每日回到家中,满脑筋都在策画本身所剩的那些家底,还能支撑到何时。成为“团练”的短短两个月,本来精干的他愣是瘦了十余斤。
廉不信部二百骑踏着暮色过城郊崇兴寺、古塔等地,由西城门入城。枣阳城高低戒严已久,城垛上飘立的旗号虽多,但细心察看不难发明,漫衍其间的官兵倒是稀少。
“祝大人在那边?”杨招凤举目往人群巡查,并没有发明祝允成的身影。按理来讲,野战军队进入营中驻防,事件大事,身为一县之主,祝允成理应出面,即便没有东西拿出来犒军,根基的礼节与面子还是要给的。
“如何了?”杨招凤发明来人是营中的兵士,神采惶急,再一谛听,窗外仿佛起了喧闹,那声音很小,像是从远处传来。
敢怒不敢言的孙团练听闻赵营兵要进驻县城,欢畅的两宿都没睡着了。刚才所说“今后城防事件,都仰仗廉、杨二位将军安插提领”的话实是出自至心。在他想来,赵营兵个个久经疆场,一个兵士起码抵得上四五个粗手笨脚的乡勇,有他们坐镇县城,那整日价提心吊胆担忧贼寇打击的心先可松了一半。别的,赵营兵来,团练乡勇承担的平常守御事情也将被分担很多。想想这些日子,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为了团练驰驱劳累,不但心机有压力,身材上的怠倦也令人难过。看着雄赳赳的赵营马队,孙团练不竭搓动手,嘴里几次念叨着“好”字。
“烧杀劫掠?”杨招凤脑袋嗡一声,顿时懵了。
来之前,廉不信派人先期扣问过县中营地,当时县中信誓旦旦包管安设二百兵马不是题目,廉不信得了包管才放心尽起兵马而来,那里想到现在会是分营而居的环境。杨招凤与廉不信相顾蹙眉,问道:“东面可住多少人马?西面可住多少?”
“既如此,老廉,彻夜已深,县里怕都放衙了。且军队怠倦,我们还是先安排休整为先。你带大部去西面,我带残剩的去东面。”杨招凤体味廉不信,晓得他与孟敖曹的大嘴巴伯仲之间,恐怕他口不择言给赵营惹上不需求的费事,由是不等他说完就立即插话打断,“在城中戍守,分开两地,无甚大碍,不过常日里多练练脚程。等明后日安设好了,我们择机去衙门里拜访祝大人,届时顺带再谈谈营地之事是否另有通融余地,如何?”
合推举他出头。
枣阳县城坐落于平原,全部城垣建为四平八稳的正方形。四周墙皆立一城门,除西门外,东、南、北三门前不远均临河道。因地扼险要,自宋至明,历朝补葺不辍,故整座城城周虽只千丈,但做工非常坚固。墙体底部以三合土夯打,其上则黄土分层夯筑,顶部更有一至二层青砖铺设海墁,外沿雉堞垛口二千余个、敌台十余座,四城门上亦各立角楼、箭楼及登城马道等。局制虽小,而崇墉百雉,俨若雄关。
“这个......”一提起知县,孙团练也挠起了头,“孙某位卑,没有见过祝大人几面。只接到衙门告诉,带人来城门驱逐贵军......哦......”说着一拍脑袋,“是了,今晨在城中面摊吃面,仿佛听到旁桌有衙门当差的皂吏,提及祝大人......祝大人克日身材不适......想必本日未出面,与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