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尊奉德昌王,世人必无贰言。”苏高照如有所思道。
傅寻瑜振声道:“郑家一家不可,我赵营一家亦不可。但若两家联手,则大明南边从本地至外海,几近半壁江山都在两家的翼蔽之下,纵无翻天之力,但多少能为国为君为天下百姓做些事。”
傅寻瑜摇点头道:“四爷,郑家与我赵营虽是两家姓,但说得上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北京的环境,远非往年可比。往年北虏多破边墙入口,掳掠群众财帛为主,即便暴横千里,待师老兵疲,自会退去,终也无伤我大明鼎祚。但是闯贼分歧,李闯年初在西安登坛祭天拜地,伪称天子,可见非止图一隅以自雄,实心胸窃国之野心。所攻占州府郡县,皆置官署留官员。往北京,目标昭然若揭,就是奔着夺我大明天下去的,不达目标毫不会罢休退兵。北京现在遭难,可谓数百年来未有的大难。值此国势动乱之际,我两家正该相濡以沫,切莫再说甚么场面话了。”
傅寻瑜应道:“必无不对。德昌王对王府礼节及故事非常熟稔,问之必答,统统行动举止并见地礼法皆非刁民所能仿照。何况少林寺千年古刹,岂有哄人的事理?”
“这事......终偿另有个需求揣摩的处所。”郑鸿逵想了想道,“赵帅要以南京为根基护国,击灭闯贼规复北方。但并非我妄自陋劣,即使大哥与赵帅联手,要想号令天下共赴国难,恐怕、恐怕还差点......”
“四爷?”
郑鸿逵闻言,与苏高照、林吾璋对视几眼,闷声不响喝了几口酒。苏高照难堪笑笑道:“赵帅要去南京,南京的诸部臣大人们可一定同意。”
傅寻瑜停顿半晌,回道:“诚如四爷所言,两家隔断,看似遥不成及,但是细细再想,即使数千里,真正挡在中间的,不过也只是个南京。”
傅寻瑜道:“无妨,只需尽快便可。赵帅那边早有万全之策,只等郑爷点头,统统条陈计议就会送到郑爷手上供郑爷参详。”
正自入迷的郑鸿逵冷不丁听到傅寻瑜的一句提示,觉悟过来,笑了两声。傅寻瑜则道:“不知四爷意下如何?”话不说透,明白人天然晓得赵当世要去南京护国打的甚么主张。
郑鸿逵早推测赵营外务使傅寻瑜有备而来,此时听何可畏扯起话头,便道:“傅先生有何指教,郑某洗耳恭听。”
郑鸿逵听到这里,不由心动,机会有了、名义有了、强援也有了、收益也看得清楚,就等着自家入局。他思忖了小一会儿,道:“傅先生金玉良言郑某都免得了。但这件事事关严峻,终究还是得大哥点头,还请宽宥几日,容郑某归去禀报。”
“不过也只是个南京?”
傅寻瑜端方坐姿道:“谈不上指教,只是想说一件大家都晓得的事。”继而肃声说道,“北京那边的风云变幻,四爷等即便在南边,也不会没有耳闻。”
郑鸿逵点头道:“这是该当的。”
傅寻瑜道:“是以才需求郑爷互助。”拂袖感喟,“古来行大义之事,不免遭致不明本相者的非议与歹意,但当统统灰尘落定,功过是非自有公论。郑爷称雄海上,的确显耀非常,但斗争至今仍不过个海防游击,当真大器小用、有志难张。赵帅偶尔与傅某提起这事,无不扼腕叹惋,深感不平。”
郑鸿逵沉默不语,但傅寻瑜这几句话倒是说到了贰内内心。起家海盗的郑芝龙有钱有势,人间诸般寻求大多实现,早无遗憾,独一放不下的便是朝廷的承认。自从十余年前受熊文灿招安从良,被授予了个海防游击的职位,只因出身不好遭到朝廷防备,郑芝龙在宦途上再无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