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泓始终觉得,五年来,他的三弟陆准还是阿谁心机纯真,刚强,却心胸公理的家伙,手上是不成制止的沾了血,但始终站得堂堂正正。却不晓得,他看起来堂堂正正,是因为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有人替他做了,替他背了锅,也替他被别人记恨着。
袁炜此人升官之快,前所未有。阿从帝意,与李春芳、严讷、郭朴等人皆有‘青词宰相’之称,朝中私底下风评不佳。但生前深受嘉靖眷顾,嘉靖四十四年病逝后,追赠少师,谥号文荣。
“哎呀,快把你那些东西摆出来!我如何看着,如何感觉你一副穷酸像。另有这……这甚么啊这是?你就给我喝这个?真是!”陆准抬手推开面前的茶杯,嫌弃道,“你老哥真是……越来越不会享用了!”
此时并不是用饭的正点,是以,菜中多凉少热,大多都是用来下酒的。蒋镛亲身执壶为陆准倒酒,笑着说道:“晓得你好这一口,就怕你这伤……呵呵,你行吗?”
严嵩是人渣,是权佞,但在陆泓眼中,徐阶却连人渣都不如。他不配有座师,不配有朋友,更不配有亲人。
“袁阁老?”这个答案倒是让蒋镛免不得惊奇。
“你啊,你啊,陆准,你也不诚恳了!”蒋镛笑着将酒一饮而尽,随口提起了另一件事情,“我传闻,你大哥调到吏部去了?”
“行!还是跟你说话利索!”蒋镛敲敲桌子,冲内里喊道,“上酒,上菜!”
“亮?”陆准点头,倚在肩舆里浅浅的打盹,喃喃自语,“还要黑好久呢……”
“这么说你承诺了?”蒋镛歪头道。
“袁阁老是我大哥那一科的会试主考官,慧眼如炬啊!”
“哦?如何说?”四所当中,只要陆家现在风生水起,一个进士落第,一个不出不测来岁也会步蟾折枝的主,就连他们家公认最没出息的陆准本身也是升到了四品的批示佥事,蒋镛靠近他,本就不希奇。对他们家的事感情兴趣,那就更不希奇了。
袁炜病逝后的这两年间,陆泓的家书数月一封,从未间断。信中字里行间,皆是对当朝首辅徐阶的不满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