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咱到了。”杜子聿说着,在一片灰白砖房前停下车,马达声引来狗吠,车上小狼跟着呜噜噜,沈石安抚地摸了摸小狼的后颈,先下了车,直接去帮老爷子开车门。老宅这是已经有人迎出来,杜子聿好久不来,故乡亲戚都有些叫不上,被杜老爷子提示着喊了叔叔伯伯,便跟着进了堂屋。
杜子聿在老宅住了两天,便遵循说好的,开车带杜老爷子回籍祭祖。杜家的本籍在河北,故乡离城区不算远,他们开了半天的时候,便进了村口。杜子聿对这处所的印象还逗留在小学的时候,百口送奶奶的骨灰返来,当时印象最深的便是村口有课大槐树,八月初,落了一地的槐花,老远就能闻到那股子香气,清甜芬芳。在故乡住的那些天,总有村民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地卖槐花糕……
“甚么时候走?”
时隔几个月回到老宅,正值仲夏,一家子人都坐在小院里乘凉。杜子聿一返来小院就热烈起来,杜老爷子喊他过来坐,梅姨则是把一盆葡萄都塞到他怀里。看这个架式,沈石只好先牵着小狼,替他把行李送回房间。
脑筋里吐槽着,耳朵却因为这句不像情话的情话热起来,杜子聿嘴角勾了勾,接受着这小子疾风骤雨一样的吻,却还是没能抵当住酒精的侵袭,没拜成送子娘娘,就先去会了周公,还做了个很荒唐的梦。
沈石如有所思地看着杜子聿,他倒没觉动手底下胎儿的动静有甚么别致之处,反而是杜子聿这副乐呵呵的模样,比较风趣一些。
沈石垂眼看他,当真思考了一阵,渐渐俯下身,双肘撑在床上,把杜子聿圈在两臂之间,自但是然地就完成了个“床咚”。
“等会儿!”大姐被他这副心急火燎的模样逗笑了,正说着话,肚子里俄然一拱,杜子聿立即感到圆滚滚的肚皮里头顶了一下,比他设想的可要用力儿多了。
听乡间这几个爷爷话里话外的意义,此次杜老爷子回故乡,仿佛是被他们叫返来,筹议甚么事的?
车子越开越靠近老宅,杜子聿从后视镜里看向老爷子,他一向看着窗外,像一片归根的枯叶,用寂然的沉默为故乡的泥土献出这一份虔诚。
沈石表示他很想不通,说能生的是他,说不能生的也是他,到底能不能生?貔貅摇了点头,归正杜子聿欢畅就好。
杜子聿眼睛一转,便明白个七八,却眉毛一挑,佯怒似的撇撇嘴:“哦,我算晓得了!敢情老爷子急着召我返来不是想我了,是让我陪着回故乡啊!”
“想甚么呢,傻小子?”杜子聿见沈石呆愣愣地盯着本身的肚子,一副蠢相,好笑道。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石端着个汤碗走出去,杜子聿皱起鼻子,一闻这个味道他就猜到了是甚么,等汤碗递到他手里,汤汁上面飘着一层油花,内里红红绿绿黑黑的,公然是胡萝卜枸杞猪肝汤。
梦里他给沈石生了只小貔貅。
“你那么喜好,要不要生一个?”
“嗯,好多年没归去了,我得趁着还能走,归去看看。”杜老爷子点点头。杜家提及来倒也是挺庞大的家属,氏族宗亲的分支很多,但家属祠堂、祖宗牌位都在故乡,所谓落叶归根,杜老爷子一把年纪,眼看光阴无多,想归去看最后一眼也是在理。
表示沈石关好门,杜子聿低声嘟囔一句:“我有点想梅姨了。”他说着,舀起汤嗅了嗅,皱眉喝了一口:“杜老爷子前几天打电话过来,说想我想坏了,臭骂了老杜一顿。”杜子聿笑笑,抬眼看着沈石:“这老头子耍起恶棍来,我爸没辙没辙的,以是特赦给我放假,归去哄哄老爷子。”
“你小子,让你姐消停消停吧!跟你说个闲事儿。”杜老爷子伸手拽了拽杜子聿,满脸写满了“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杜子聿嘲笑了一下,心说我生不了,摸摸还不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