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忐忑道:“他找你做甚么?你可别卷到争储里头去。”
“不是,我穿戴皇上的旧衣,谁敢看我笑话?我一跪,那些国子监的门生,翰林院的翰林,呼啦啦都跟着跪。哈,的确像我领着他们拜祭孔老夫子。”李诫揉捏着她的小手,“就是没想到二爷会特地找我。”
“我们有分寸。”赵瑀捧着往外走,“你还是多往工部跑跑,看能不能寻到一两个懂河务的人。”
赵瑀下了轿,跟着李诫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
隔了三日,李诫的任命下来了:山东布政司兖州府同知,正五品,主管河务。
有这桩震惊朝野的事情在后,李诫升官的动静在都城连个水花也没溅起来,就悄无声气的被淹没了。
李诫也说:“听太太的,宫里七八成都是生面孔,蔓儿重视言行。”
隆正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敲定了储君,直接绝了某些人“拥立之功”的心机。
“没事没事,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分开都城了。提及来另有件头痛的,皇上令我去山东修河堤,在河工上我是个门外汉,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
这边王氏已命人在门口摆上火盆,“姑爷,快跨火盆!”
李诫背动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踱了几圈,不知想到了甚么,忽大大咧咧地一笑,“我不能不知好歹,二爷给我面子我就接着。归正我头上就一个主子,只要不违背这条,和皇子们交好也没甚么。”
又走了两刻钟,终因而到了凤仪宫。
刚迈过门槛,赵瑀就听到一个熟谙的声音:“臣女给皇后娘娘存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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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不过濠州的官职没了……皇上说过几天别的有旨意给我,应是去山东。”
皇后没让赵瑀久等,直接让宫娥领进内殿。
李诫吁出口闷气,“可我不晓得谁懂行啊——算了,等皇上旨意下来再说吧,没准儿皇上安排我挑石头做夫役呢!”
李诫暴露个满不在乎的笑,“这些朱紫没有不玩心眼儿的,这叫甚么……机谋,我不屑弄这一套把戏,可不代表我不会玩儿!你放心,你相公的本领多着呢,你今后渐渐看就是。”
小内侍双手托着金盘,盘中是一套光辉富丽的诰命服饰,衣服上压着一顶三翟冠,盘边还放着两个明晃晃的金元宝。
赵瑀沉默了会儿,让内心那种惶惑的感受畴昔,“皇宗子呢?”
二爷,就是皇二子西河郡王,虽也算是李诫在潜邸当差时的小主子,但二人几近不来往,李诫也很少提起他。
劈面过来一个小内侍,笑眯眯说道:“袁总管让小的在这里等着二位,皇上临上朝时叮咛下来,李大人去御书房候着。李夫人不必面圣,直接去给皇后娘娘存候便可。小亭子,你给李夫人带路,好生服侍着啊。”
“唉,我如何感觉你在都城的处境竟是比濠州还要艰巨?”
李诫不想掺杂皇子们的事情,何如事情主动来找他。
赵瑀看着那套诰命服饰,内心竟然没有半点高兴,长叹一声道,“他们这些天潢贵胄,夸你一定是喜好你,骂你也一定是讨厌你,些微一个行动,我就提心吊胆是不是别有深意,把稳是吃力累心……我们甚么时候出发去山东?都城这个是非窝,我实在惊骇。”
“皇上罚我是因为我办事不敷稳妥,赏我是因为我没有私心。”李诫笑嘻嘻道,“你放心,不吃一堑,不长一智,我此次吃了个亏,下次再对于读书人,我就晓得如何办了!”
传旨的寺人笑眯眯道:“李大人还没到任,夫人的诰命就有了,这但是破天荒的头一桩!大人有空还要去感谢秦王才是,若不是他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嘴,皇上日理万机的,还真想不起来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