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斗笠,披着玄色的大氅,把怀中的儿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个小脑袋,一大一小都笑着,顺着抄手游廊往正房走来。
送走潘太太,赵瑀内心揣摩道,李诫去都城,必定要拜见母亲,没准儿会揽下这桩差事,他之前还说有人选,倒是健忘问他是哪位公子……
“你小子也喜好?”李诫抱过儿子,握着他的小手摸摸鸟铳,“你太小啦,腰还竖不起来,等你再大点儿,爹爹带你打猎去。”
李诫晓得她有话问本身,待屋里没外人了,直接说道:“皇上叫我去,不但是为了金矿的案子,大爷胆小妄为到这个境地,皇上实在心惊,也实在后怕……唉,皇上较着见老,头上都有白头发了。”
光阴暖风恼人,后园子已是花红柳绿,春日下,岸边垂杨柳婆娑有姿,彩蝶于花间翩翩起舞,湖中的鱼儿也是悠然浪荡,浑然一片温暖春光的气象。
高太太不由攥紧帕子,忐忑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办?”
李诫的重视力完整放在鸟铳上,底子没发觉别人的目光,玩弄一阵,转头问道:“瑀儿,你说打哪只鸟?”
成果一个半时候都不见返来,赵瑀正要打发人去找,却听一阵熟谙的笑声从别传来——李诫返来了!
金矿持续开采,采取朝廷督办,民商运营的体例,天然,高家拿到了开采权和运营权。
“我特地把高掌柜的义举禀告了皇上,也算在御前挂上名号了,我想……不如加深下你家‘义商’的印象。”
“前天赋从宫里出来,我想着送信的还不如我马跑得快,干脆直接回家。”李诫把儿子放到炕上,掐掐儿子胖墩墩的小屁股,“几日不见,这小子又胖了,这肉够瓷实,又是长腿长手的,嗯,是块练武的料。”
“我的马快,犒赏都在背面,明天就能到,其他倒也罢了,都是绸缎玉器之类的,有一样东西好!”李诫的眼睛灼然生光,透着一股子跃跃欲试的镇静,“皇上赐我两支鸟铳,比火铳射程远,准头也更好,我再也用不着眼馋唐虎那小子了,哈哈,明天我就要好好尝尝!”
赵瑀扶额叹道:“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宠着……好吧好吧,少玩会儿就返来。”
李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又听她问起老娘的诰命,也是一乐,“有了有了,再不给娘讨个封赏,只怕本年她都没好神采给我。你也有,我一口气求来两个二品诰命,如何?你相公本领不小吧!”
李诫被她闹得没脾气,只得点了一队侍从,从速把老娘送走。
李诫一笑,拱手道:“那我就替死伤的将士们多谢高家了!”
皇上还是信赖倚重他的!赵瑀一下子感觉镇静非常,笑吟吟说:“之前瞒着皇上擅自查案,我还怕皇上心存芥蒂,到底是天子,胸怀气度就是不一样。”
赵瑀笑道:“别头疼,大老远过来一趟,好幸亏济南玩玩再走。你说你也真是的,如何不把潘大蜜斯带来,我可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这里有几本琴谱,临走时你捎给她。”
他洋洋对劲的模样逗笑了赵瑀,“是,我相公天下第一。”
“快别提了,这几天她两腮做痒,恐怕是犯了癣症,连屋子都不敢出,更甭提给您存候。”潘太太无法道,“女人大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唉,实在还是回都城好说亲,我也是忧愁,给她找甚么婚事好……”
把李诫给欢畅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赵瑀又蹦又跳,“瑀儿,有了这些东西,任凭是谁,也别想在我山东的地盘儿上兴风作浪。”
这点赵瑀倒是能体味,她亲妹子赵玫也是出阁的年纪,一样还没定人家,想来母亲也和潘太太一样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