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面的架子上,最右边压着的那本奏折,拿出来看看。”
这家伙,准是擅自跑过来的!
李诫坐在书案下头,欠身接过茶,悄悄吹了吹就喝了一大口,成果烫得呲牙咧嘴。
秦霸道:“干实事的能臣。”
李诫又要叩首谢恩,皇上一摆手道:“免,磕来磕去还如何好好说话!朕有事问你,这场民乱祸及五省,费这么大劲才弹压下去,除却地盘兼并,另有其他启事吗?”
李诫见他气得脸都变了,忙道:“主子息怒,一来都城确切比别的地儿安稳,大臣们许是看不到这些隐患。二来报喜不报忧是宦海上不成文的规定。主子莫急,小的所说是极度状况,并非统统处所都如许。”
他悄悄在她耳边说:“我的瑀儿,你的李诫返来啦!”
说到最后,竟透着点儿委曲。
东面天空渐渐出现鱼肚白,李诫晓得,本身不能再担搁了。
李诫嘿嘿笑了几声,这才走了。
御书房渐次规复沉寂,秦王从屏风后闪出去,轻声走到皇上身边,伸手摸摸茶杯,下去亲手给父亲换了杯热茶。
侍立在旁的袁福儿吓了一跳,眼皮抬抬,暗道这小子怎的明目张胆地撮要求,莫非真的被功绩砸晕了头?
李诫咽了一口口水,冒死将喉头的涩痛压下去,笑嘻嘻说:“小的头硬,不管实心空心,都磕得邦邦响。”
皇上点头道:“你先前提的官员财产自报的体例很好,山东试行的结果不错,接下来再加几个省,逐步推行天下……袁福儿记下,内阁和刑部商讨详细章程,写进本朝法规。”
赵瑀头发松松挽起,双颊带着熟睡过后的红晕,睡眼惺忪,身披薄薄的春衫,没有系衣带,慵懒随便。
皇上舒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缓缓道:“古来能臣很多,没有私心的却很少,李诫算是一个,当然你能够说,这是他对朕的忠心而至。但如何能让他对你也这般忠心,你就要好好揣摩揣摩了。”
皇上吃力地展开眼睛,一见是他,脸上不由就带出几分笑意,“傻小子,叩首还是这么实诚。是不是没给寺人红封,给你领到实心的金砖上头了?瞧你那脑门子,青了一大片!”
李诫用力拍了拍脸,连日的赶路让他很怠倦,脑筋也有些发木,但面圣,必须有一个复苏的脑筋。
幸亏他的工夫尚未丢下,一起偷偷摸摸,倒也没被发明。
“小的谢主子赏!”李诫翻身跪倒,敏捷地又是一个响头,起家笑道,“一年多没见主子,小的内心实在想得慌,能不能再讨主子个赏,把小的调回都城?”
现在瑀儿必定睡得正熟,他不想扰了她的梦,就如许,冷静守着她,也挺好……
李诫低头沉吟半晌,叹了一声,“老哥哥,小弟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