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到今,还从未见过有人割芒花搭建草寮。山上放着那么多草,他不要,恰好吃力吃力去割芒花,你说他傻不傻?再说,养鸡,因瘟疫导致鸡几近死光;养鱼,先是鱼塘遭到大水冲毁,剩下的又在一夜之间死光;养羊吧,又被人偷了。现在还要搭建草寮,养甚么鸭,天呐,天底下竟然另有这类白痴。
看了教员潘业勋的信,郁锋涛禁不住热泪滚滚,湿了乌黑的脸,一夜未曾合眼呐。把教员潘业勋跟闹荒人做一番比较,真乃云泥之别,白黑清楚了啊!
屋里头芒花堆着一天比一天多。
半个月来,周遭五里的芒花,全被郁锋涛割了个精光。郁锋涛从一个白面墨客,完整变成了一只黑猩猩。
在全村人一片嘲笑、漫骂声中,一个礼拜后,郁锋涛收到了教员潘业勋的复书。
母亲起床做饭没多久,郁锋涛也起床了。
“去割芒花。”眼睛仍盯在磨刀石上,双手用力磨刀,但郁铸锋声音判定、刚毅,内心底头的欣喜、欢畅、冲动一古脑儿全写在了一张乌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