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初身后跟着一二十来岁的墨客,非常肥胖,跟个纸片似的。不过端倪清俊,干清干净,一头长发,着了身青色衣衫,手随便地被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柳煜见他站着没动,双手背在身后,往前踏了一步,“如何?不欢迎本王?”
余之初见此,面上始终带着笑意,在主家位置落座。
看他神情略有几分颓废之意,身上的衣衫也有些陈旧,非常显眼。
柳煜拽了一把四周瞧得宋蕴之,指着面前长廊的顶部,低声道:“我们镜肃门今后也弄成如许吧。”
柳煜被他噎了一下,正要怼他几句,却皱起了眉头,看着那边角落里的几小我,扬了扬下巴,“你看,那几小我你眼熟吗?”
柳煜也不与他计算这些,摆了摆手道:“本王来的冒昧,这事怪不得余公子。尽管随便给本王安排个位子便可。”
沉木之上雕有亭台楼阁,楼阁之间有水槽,现在水流顺着水槽流过,飘着几个酒盏。世人身后有人操琴,琴声袅袅,到非常高雅。
白长安和寒夏洲两人早已不在他们身后,仿佛是去别处看了。沈苍梧一向跟在宋蕴之身后,柳煜又是个不着调,自是得好都雅着。
余之月朔出来,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宋蕴之换了杯酒,一边喝目光一边从世人身上扫过。这会儿他们正在品诗,一个个说的头头是道,有人兴趣一起,竟现场做起诗来。
宋蕴之翻了个白眼,嫌弃地看着他,“你是有多想显摆本身家底厚?”
可再往两人身后一瞧,沈苍梧更是气质出众,虽有些冷峻,但实在令人冷傲。那侍女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着,递了茶盏仓猝退身,不想踩到了裙摆,镇静之下向一侧斜斜倒去。
拂春院是典范的江南婉约派修建,长廊盘曲,水榭长亭到处可见。入了院子是一处影壁,影壁上雕镂着飞禽走兽,活矫捷现。
几人吃了几杯酒,就见余之初起了身,向世人道:“多谢诸位筹议,雅集这便开端了。”说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后院中有荷塘,虽荷花已败,但枯黄的荷叶浮于水面上,灯火之下仍可见昔日盛景。世人围坐于案前,案几是沉木所制,氛围里模糊能闻到沉木的香气。
柳煜和宋蕴之在左边坐了下来,独独留出了主家的位置。
余之初闻言躬身拜了下,言道:“小王爷折煞鄙人了,王爷自是该上座。”说着,向那边坐着的人招了招手,那人很有些不乐意起了身。
那年青公子一笑,冷哼了声,正欲说话,却见那边长廊后走出两小我来。
见柳煜仿佛有些活力,那小厮顿时身材一颤,向后退了两步,躬身道:“王爷稍后,小的这就出来通禀。”
提及这林家也是传奇,据闻林家并不是大庸城本地人。林家祖上是在宫中奉养的,而林家也出了很多的才俊。现在江湖上有一少年侠客林苑,恰是林家的小公子。
沈苍梧伸手挽住了她的手臂,轻声道:“女人谨慎脚下。”
这话说得和顺,侍女又被他拽动手,温热从手腕上传来,顿时脸颊绯红,低低道了声谢,仓猝扭头跑掉了。
正如此想着,就见那边一年青人站了起来,固执酒盏向世人道:“诸位都是大庸城有头有脸的人,这附庸风雅之事,是我们文人的事。”
酒天然是好酒,焚的也是好香。只是那香气,宋蕴之闻来竟有几分熟谙,仿佛是出自蘼香铺。
沈苍梧没理他,向四周打量。坐在案前的那些人,几近都是大庸城中的人,当然也有四周城镇的人,但他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有钱。
宋蕴之悄悄感喟,这余之初做这场雅集,取自“曲水流觞”,倒也没甚么错。可在坐的这些人中大多都是商贾,浑身铜臭,做出来的诗也是俗气不堪,实在难以入他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