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就是说着玩的，你别起火啊。”柳玉兰晃了晃母亲的胳膊，撒娇的嘀咕道。
“娘，你快帮我撕那小蹄子的嘴。”
柳员外呵呵一笑，感觉夫人是痴人说梦，但是看着夫人一扫愁云，满脸期盼，把话又咽了下去。
“没有，你是惊骇的睡不着吗？”苏瑶问。
桂枝边跑边大声叫着，“夫人救我，夫人救我，蜜斯饶命，蜜斯饶命…”
这伉俪俩为女儿操碎了心，在床上闲话了好久，才垂垂入眠。可烟雨阁中的柳玉兰，却因为苏瑶为她守夜而镇静的睡不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三百二十只羊…五百六十只羊…
“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柳玉兰一副心机被人说出，恼羞成怒的模样，围着桌子，转着圈，追打本身的贴身丫环。
柳玉兰又羞又恼的抱着母亲，口中不依不饶的叫着。
“玉兰另有半年就满十五了，行笄礼后，白家就该过来下聘了。”
从烟雨阁出来后，柳夫人的精力就不太好，也不爱说话，直到早晨用饭时才好些。
此时已经月上中空，钻蓝的天幕上，幽蓝的月色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了望着远方。
柳夫人抱怨的看了丈夫一眼，随即神采又暗淡下来。
对她淡淡一笑。
柳夫人笑盈盈的拥住女儿，可心中却略过一丝阴云。
“你睡不着？”苏瑶俄然睁眼问道。
“算着甚么日子？”柳夫人警戒的问。
“泽城距泰安何止千里，我也经常悔怨不该酒后讲错，订了女儿的毕生。”
“能给我看看吗？”苏瑶走到近前，低声问道。
屋内嘻嘻哈哈的一阵乱笑。
柳玉兰双颊晕红，目光中又是羞怯，又是高兴，明显是对这门婚事，非常的对劲。
“你明天神采不好，是不是有甚么不顺心的事。”柳员外见没了外人，才皱眉问道。
数到九百九十九只时，她放弃了。披着衣服坐了起来，一伸手把床榻旁的窗子推开。
柳玉兰转头望了一眼，桔色的烛光映照在苏瑶的脸上，显得温和了很多，不像白日时那么刻毒。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嫁到柳家这么多年，却只生了兰儿这一个孩子。公婆活着时，就劝你纳几个小妾，你不肯意。兰儿如果嫁到千里以外，我们如何熬多余下的漫冗长日。”她自责道。
柳玉兰不敢冒然开口和她说话。只幸亏床上翻来覆去的数着羊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