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云殿出来后,心境不宁的肖长命径直到了南山,南山凹中有一处非常高雅的小院,是他五十六师弟禾鹄的寓所,师兄弟一见面就摆下棋局,直杀到掌灯时才停了手。
当年孤竹在山上时,光芒四射,挡住了这个把‘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安好无乃至远’挂在嘴边的小师弟。等孤竹分开后不到半年,禾鹄就成为了银纹法师,可不晓得为甚么掌门一向对他的才气视若无睹,却辛辛苦苦的培养最小的门徒墨羽为继任掌门。莫非就因为他是孤竹临行前拜托给掌门的?如果真是如许,那掌门何止是有点偏疼,的确是偏到肋巴骨……
“你对徒弟的一片孝心,我听后非常的欣喜,可你的身份特别,如果有个错失,那对辰阳长公主就是致命的打击,而地法门必定要遭到连累,我想你徒弟不会不明白,他为甚么还放心让你孤身来到九宫山。”
公然有一萧洒的身影回声从暗影中徐行走到了月下。
固然修法数十年,可近十年来他的两鬓也添了几缕白发,可禾鹄的面貌却和二十年前刚上山时,没有涓滴窜改,连善于摄生驻颜的宁百宝都啧啧称奇。众师兄弟中禾鹄最有仙根,却不喜修法,但他却顺利的通过了九宫十殿的大考,这也是地法门中的一件奇事。
白戎忐忑的问道,“师伯你能帮我在联荐书上署名吗?”
“你究竟是何人?你如何会有这个玉坠。”肖长命掌控着玉坠的那只手伸到了白戎的面前,五指展开,那一小块白玉在月光的晖映下,泛着冷冷的寒光。
肖长命高低打量着白戎,这才发明他脸上的神情,身上的傲气和当年的孤竹如此相像,不知之前为甚么没有发明。
肖长命长叹了一声,硬着头皮排闼而入。他的卧房安排非常简朴,没有屏风幕帐挡人的视野,全部房内一目了然。见没有让人头疼的不速之客,他放松了表情。可当他偶然中看到桌上放着的那枚玉坠后,眼睛却如铜铃般瞪得老迈。
“孤竹!”肖长命不由自主的反复这两个字,一股又酸又涩的苦水涌上来,他的喉头哽了一下,喃喃的说道,“当年你走之前和我说,为了银纹法带你必然会返来,可这么多年畴昔了,你人没返来,却把门徒奉上了山。师弟啊师弟!你行事还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肖师叔,不对,我应当叫你肖师伯才对。”白戎撩衣跪下,行了个初次拜见师长时,正式的弟子礼。
他颤抖着拿起玉坠,才发明玉坠下压着一张二指宽的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五个字,彻夜灵霄台。
肖长命上前一步扶他起来后,不解的问道,“你徒弟他为甚么本身不返来,却悄悄的把你奉上了山。”
“徒弟说当年犯下大错,掌门按门规措置,他没有半句牢骚,只悔怨下山前没有通过九宫十殿的大考,这是他此生的憾事。徒弟他不肯返来是因为掌门对他非常的偏疼,如果他回到地法门,掌门就要落人话柄。我从小见他不是宁酊酣醉,就是一脸阴霾,得知他的心结后,发愤要通过九宫十殿的磨练。如果我这个做门徒的能顺利获得银纹法带,那徒弟也算是得偿所愿。我晓得如果掌门得知我是孤竹的门徒,必定对我非常的宽大,而以墨羽师叔和徒弟的交谊,必定是要多加关照。那么就算我获得银纹法带,也不算是凭本身的本领,徒弟也不会以我为荣,以是我才从一开端就坦白了身份,进上天法门修炼。”
“这是临行前我徒弟无常赠送我的。无常这个名字你或许并不熟谙,不过十年前他另有个名字叫――孤竹。”
肖长命回到所居的院中,发明卧房内燃着灯,他的头皮就是一紧,深怕阿谁狗皮膏药般的大师兄又来缠他,刚想要找处所避一避,可昂首一看,已月上中空,现在去找谁都会打搅到人家歇息。他深悔禾鹄过夜时,没有点头承诺,现在倒是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