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却道:“能够。但是,如果事情没有美满处理,你……”
武后坐在凤幡之下,一边喝茶,一边居高临下地抚玩马球竞技。上官婉儿侍立在武后身边,神采冷肃。
每天夜里,韩国夫人呈现时,会有一大片玄色的牡丹花盛开,灰烬般的色彩仿如灭亡,妖异而狰狞。
白姬指着元曜,道:“他。”
“不出不测,您明晚便能够‘死’了。”白姬笑道。
武后道:“你应当晓得,与哀家作对者,不管是人,还是非人,不管是天龙,还是地龙,哀家都会将他送入天国,万劫不复。”
武后坐在铜镜前,女官走上前,跪在地上,用一方白绢擦去武后耳边的血痕。她的行动轻柔如风,眼神肉痛,仿佛这一道伤口不是伤在武后的耳边,而是伤在她的心口。
上官婉儿道:“但是,韩国夫人充满怨戾之气,要置您于死地。依婉儿之见,该当诛之。”
娇客?!这上官大人看上去明显是男人,白姬如何称他为娇客?元曜感到奇特,但还是应道:“好。”
但是,一旦进入殿中,牡丹花立即化作飞灰,烟消云散。--光臧的八道金符结成了一道无形的樊篱,庇护着紫宸殿。
“婉儿,你固然冰雪聪明,但却太奸佞,轻易轻信别人。白龙善诡,她的话哪有一句是真的?她如果用心坦白,你从她的口中掏不出光臧的真正去处。以是,哀家来问她。”武后神采莫测,嘲笑道:“并且,这件事情,比起光臧,哀家更需求她。”
武后蛾眉微蹙,拭去耳边的血迹,道:“第二张金符也快掉了吧?”
白姬红唇勾起一抹诡笑,道:“我还觉得,天后请我入宫赏牡丹花。”
元曜偷偷地打量武后,发明她的五官和韩国夫人有几分类似,但是韩国夫人的眉眼比较柔媚和顺,而武后的眉眼更加凌厉霸道。
上官婉儿禁止道:“茶就免了。我不是来喝茶的。龙祀人,天后请你入宫。”
离奴跑进里间,道:“仆人,这个月你少给了离奴五文钱。”
“打马球。”
武后笑了,“如果哀家落空了眼睛,你就是哀家的眼睛。”
来客已经走进了里间,转过了屏风,他的脚步声轰动了白姬。
马球别名“击鞠”,参与游戏的人分作两队,骑在马背上,手持球杆,共同追一一个球,以把球击入对方的球门为胜。马球在唐朝流行一时,是宫廷贵族们非常热中的游戏。
元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决定沉默是金,就当花八文钱买一条小命了。
西市。缥缈阁。
落日之下,太液湖中缓缓伸出一只骷髅手,悄无声气地将白绢包裹的五色土拿走了。
黑牡丹怒放如天国之火,在武后居住的紫宸殿外残虐地伸展,它们缠绕着台阶,廊柱,瓦檐。在随风摇摆的玄色花火中,韩国夫人喋喋地狂笑:“哈哈,哈哈哈--”
“白姬,仿佛有谁在哭……”
武后喝了一口茶,心机明显不在马球上。她望了一眼白姬,轻声道:“白龙,光臧还要多久才气返来?”
白姬道:“事情起于牡丹衣,也必将终究牡丹衣。‘因’已经种下,‘果’将成熟。”
白姬拍了拍元曜的肩膀,道:“想像和实际老是有差异的,统统当视作浮云。”
“很好。”武后冷冷隧道:“金符掉了,你们的脑袋也一起掉。如果想活得长一些,就好好地庇护好金符。”
上官婉儿大吃一惊。
白姬走上前,垂首道:“白姬拜见天后,愿天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上官婉儿是上官仪的孙女,自幼才情敏捷,诗词出众。在权势斗争中,上官仪被武后诛杀,上官婉儿与母亲郑氏因为娘舅太常少卿郑休远的保全而得以幸免,发配在掖庭中。上官婉儿十四岁时,因为文采出众而被武后重用,为武后掌管诏命,参与政事,垂垂地成为武后的得力助手。中宗即位,上官婉儿被册封为昭容,代朝庭评品天下诗文,称量天下文士。武则天称帝以后,上官婉儿持续被武则天重用,掌管宫中制诰,掌管朝廷诗文,先人称她为“巾帼辅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