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思考半晌,提笔写道:“空谷无人花自芳,水清云淡碧天长。不闻武陵山外事,乱世风烟自采桑。”
元曜定睛望去,那是一方巴掌大小的墨,如黑缎子普通黢黑,雕作半个桃核的形状,上面还充满了桃核的纹路。元曜靠近一闻,墨香中仿佛另有一股桃子的清芬。
白纸浸着桃核墨,笔迹熠熠发光。
元曜去蚨羽居取了披帛,又去买了点心和香鱼干,提着一个大承担回缥缈阁。他光荣路上的行人未几,也没有人重视他的披风。
“等一等,轩之。”元曜正要踏入雨中,白姬叫住了他。
元曜走到柜台边,把承担放下,道:“离奴老弟,你的香鱼干买返来了。”
秋雨停时,王维告别分开,他想带走桃核墨,对白姬道:“这一方桃核墨我想买下,多少银子?”
“你感觉小生写得如何?”元曜笑着问道,他感觉本身写得还不错。
“是一方好墨,多谢了。”王维对白姬道。
“欸?!!”元曜大惊,顾不上清算东西,仓猝奔去里间。
元曜遭到打击,低头沮丧地去后院了。
王维和元曜一边听雨,一边喝茶。
元曜辩驳道:“小生的字那里迟笨了?连丹阳都夸小生的字写得好。”
王维用瓷杯取了几滴雨水,倾入砚台中,研开了桃核墨。墨色黑如鸦羽,模糊透出一股奇特的清芬。
“欸?!”元曜吃惊。
王维道:“还没写完。现在没有灵感,无觉得继,待我归去以后把它写完。”
柜台边,离奴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凝睇着,他瞥见元曜返来了,冷哼一声,又把视野移回了书上。
吃过早餐以后,白姬从堆栈中翻出了桃核墨,她把桃核墨放在货架上,道:“在阳光下放几天,去一去灰泥浊气。”
离奴将一条鱼干放进嘴里,含混隧道:“哦,看书看忘了。书白痴,你的王家表哥来看你了。仆人在陪他说话,你从速出来吧。”
“固然没有写完,但这一句很美,小生仿佛瞥见了桃源乡。”元曜笑道。
王维流下了眼泪,道:“轩之竟然连披风也没有,只能穿女子的,太不幸了。轩之,你必然受了很多苦。”
男人的身形清癯而矗立,仿如空山中的一株劲竹。从身影来看,应当是王维。
“不识字就不能品鉴书法的吵嘴了吗?书白痴写的字又丑又笨又丢脸!”黑猫活力地吼了一句,跑了。
元曜忧?。
元曜道:“世人都有追随桃源之心,但是能去哪儿寻觅呢?”
元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点破离奴,只是“嗯”了一声。
元曜觉得白姬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没想到白姬却只是笑道:“王公子既然是轩之的表兄,我就不收银子了。这方桃核墨送给你,它与你有缘,你且珍惜。”
元曜觉得这只是他的幻觉,但王维仿佛也瞥见了,道:“啊,仿佛四周有桃花盛放。”
“摩诘,你如何走进缥缈阁了?”元曜微微吃惊,王维如何走出去了?普通人看不见缥缈阁,更走不进缥缈阁。凡是,能够走进缥缈阁的人,都会成为白姬的‘因果’。
王维抬眸望向秋雨,又堕入了深思。
王维见元曜不想分开,也就撤销了带他走的动机,只言现在既然都客居长安,今后必然要常常来往。
白姬笑道,“轩之,王公子刚才说,你筹算辞去帐房的职务,分开缥缈阁?”
元曜瞥了一眼离奴捧的书,是他常看的《论语》。不过,离奴拿倒了。
元曜送王维到巷口,两人才分开。
“能够。”白姬道:“不过,今每天气晚了,明天我去堆栈把桃核墨拿出来给轩之看吧。”
元曜有些惊奇,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离奴竟然在看书?它又不识字,能够看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