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问离奴,道:“离奴老弟,两个白姬,这该如何是好?”
祥云散尽,天龙隐身。缥缈阁后院中,两名白姬脚踏彩云飘下来,衣袂翩跹。她们站在草地上,望着离奴,掩唇而笑。
离奴舔舌,也道:“没有需求辨识真假,一个书白痴清蒸,一个书白痴油炸,恰好凑成一桌菜。”
白姬转头,诡异一笑,道:“烧了缥缈阁呀。”
离奴指着屋顶,道:“仆人,要烧得洁净,那屋顶上也得淋上松油。”
元曜心中发苦,道:“离奴老弟,你忘了你的帽子了吗?”
云层之上,两条庞大的红色龙影昂然游过,巨龙犄角如镰,须鬣张扬,身姿仿佛灵蛇,鳞甲泛着七彩光彩。两条矗立英健的白龙盘桓在长安城上空,在风云中时隐时现,吞云吐雾,收回震耳欲聋的雄浑龙啸。
离奴道:“那不是身外之物,那是爷要送给阿黍的礼品。”
虚空中,一个男人阴沉的声音虚渺如风,“本来如此,我失算了。不过,缥缈阁本日必将葬于火海,灰飞烟灭。”
元曜、离奴没有在乎,一个持续给古玩弹灰,一个持续吃鱼干。
元曜气得颤栗,“你们……你们……”
元曜和离奴面面相觑,离奴俄然一个跃起,化作凶暴的猫兽,扑向了那名白姬。
另一个“元曜”也道:“请白姬和离奴老弟辨识真假吧。”
元曜感觉白姬疯了。他偷眼去看离奴,想让它再劝一劝白姬,让她不要打动行事,统统从长计议。但是,离奴一贯为白姬马首是瞻,白姬说甚么,它就做甚么,它已经满身心肠投入到火烧缥缈阁的行动中了。
离奴感觉头大,对元曜道:“我有些头疼,书白痴你来辩白吧。”
白姬早上飘出了缥缈阁,不晓得去了那里,过午了还没有返来。
元曜道:“好好地,你烧缥缈阁干甚么?缥缈阁是你多年的心血,你如何忍心烧了它?”
离奴也没有推测元曜挡路,躲避不及,和元曜撞在一起,滚在地上。
等红莲花瓣灰尘落定时,元曜才看明净姬。
白姬持续往各处浇松油,元曜、离奴呆呆地站在回廊下看着。
青烟绕过绯桃树,离奴追过绯桃树。等青烟和离奴从绯桃树后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两个离奴。两只一模一样的猫兽伏在草地上,相互啮齿对望,嘴里收回“呜呜--”的声音。
漫天红莲花瓣乱舞,遮住了人的视野,元曜乃至看不清站在他身边的白姬和伏在地上的离奴。
白姬叹了一口气,道:“火烧起来,缥缈阁就没了。”
“嗷呜--”玉面狸亮出利爪,冲上去迎战。
那人是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身穿一袭云纹长裙,臂挽月下白鲛绡披帛,倭堕髻上斜簪着一朵胭脂色的秋海棠。她的面庞非常斑斓,左边眼角有一颗血红的朱砂泪痣。不是白姬是谁?!
假离奴缓缓褪下了假装,现出了真形。它也是一只猫兽,满身松烟色,背上有七条棕色斑纹,没有尾巴。它的脸上生着一张神似人类笑容的黑纹,说不出的诡异。它的眸子中幽光灼灼,奸刁而残暴。恰是玉面狸。
第二天早上,阳光亮媚,秋风温暖。
元曜对白姬、离奴道:“真金不怕火炼,请白姬和离奴老弟问一些小生才晓得的题目,辨识真假吧。”
漫漫春季,光阴落拓,元曜拿着鸡毛掸子给货架弹灰,离奴坐在柜台前面愁眉苦脸地吃鱼干。
离奴愁道:“如果事情真的生长到要分开长安的那一步,爷保藏的帽子可如何办?”
秋叶纷落,金草起伏。白姬正在各处堆放木料,并往廊柱、门扇上泼松油。看模样,她仿佛是想放火。
元曜的脑筋在一刹时变得有些胡涂,但又很快规复了腐败。他明白必然是阿谁假扮白姬的妖怪又假装成了他,混合世人的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