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空道:“归正,也离不开这棵大槐树了,我就用腿来互换吧。”
立冬以后,转眼又是小雪。长安城中更冷了,但还没有下雪的迹象。
元曜还是常常颠末大槐树,初空仍然在树上唱歌,它和寒空一起在等候。它们不但在驱逐第一场冬雪,也在驱逐本身的灭亡。
元曜在寒空的宅兆中间挖了一个洞,将初空的尸身埋了出来。这一对孪生兄弟又像当初还是蝉蛹时一样,一起躺在大树下沉眠了。
(《冬之蝉》完)
初胡想要振翅飞起来,去往寒空身边,但它的翅膀被孩童扯掉了一半,没法飞起来。它想要爬去寒空身边,但为了调换一段生命,它早已落空了脚。
初空、寒空相互对望,一起点了点头。
初空擦去了眼泪,点头:“没错。寒空不在了,我更要比及雪落,看一看我们梦寐以求的冬雪,然后再去地下见他,讲给他听雪是甚么模样。”
元曜在树下挖了一个小土洞,将破裂的寒空埋进了洞中,盖上泥土,堆起了一座小坟。
初空对着寒空的宅兆喃喃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寒空。因为小雪已至,将近看到冬雪了,我过分欢畅,过分镇静,大声地唱歌,才引来了那些奸刁的孩子。他们想捉我们。我落空了脚,没体例逃脱,寒空是能够逃脱的,但他没有单独逃脱,他冒死地想背着我一起逃,我们才会都被抓住了。都是我的错,明显很快便能够一起看到冬雪了啊--”
白姬笑道:“它抱着这一团雪,大抵是想带去给寒空看,寒空也必然会瞥见吧。”
大槐树也披着一层浅浅的白纱,银装素裹。树下,一只蝉僵死在雪地上,它包着指甲大小的一团雪,看上去很安好、幸运。
白姬道:“俗话说,夏虫不成以语冰。它们的欲望有违天道。”
元曜在地上寻觅两只蝉,发明一只落空了翅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另一只已经被慌乱逃脱的孩童踩死了,死状非常悲惨。
看到了冬雪,初空也死去了。
初空明白了甚么,哽咽着道:“寒空已经死了,是不是?”
“元公子,请让我再见寒空一眼。”初空泣不成声。
寒空笑道:“太好了!白姬她真的来了!”
初空、寒空哀痛隧道:“如果是夏天,倒还能够,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力量走到缥缈阁了。一分开这棵大槐树,我们就会死去。”
大雪下了两个时候才停下,地上、屋檐上,大树上都积了一层浅薄劣薄的红色。
元曜踌躇了一下,还是将初空放在了寒空破裂的尸身中间。
火焰燃烧以后,初空和寒空规复了生命力,它们不再感到北风砭骨,也不再感觉生命将尽。但是,作为调换一段生命的代价,初空落空了脚,没法再行走;寒空落空了声音,没法再歌颂。但是,它们还是很欢畅,它们情愿为了瞥见冬雪而支出代价。
元曜把初空送到了树上,安抚了他几句,就分开了。
元曜的表情并不哀痛,反而很安好:“终究看到冬雪了,初空老弟必然很高兴。”
“猎奇特,夏季如何会有蝉?”一个小男孩道。
初空变幻成人形,瘫坐在地上,木然点头,道:“埋在这棵大槐树下吧。”
“好。”元曜应道。
白姬将初空、寒空谨慎翼翼地放在树上,道:“当长安下了第一场雪时,你们就将死去。”
注释:(1)这首诗是虞世南的《蝉》。虞世南(公元558年-638年),字伯施,越州余姚(今浙江余姚)人,初唐的重臣,也是闻名的书法家。
俄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六合间垂垂变得一片素白。
雪花落下的声音中,仿佛竟有一声声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