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道:“不是砍掉,是手不见了。”
元曜远远看那贺生背影,只感觉有点眼熟,现在看清了正脸,不由得叫道:“进贤兄?!你也来长安了?”
贺远瞥见元曜,他乡遇故知,非常欢畅,道:“轩之!好些年不见,竟然明天在这里遇见了!你来长安也是为备考吗?你来了多久了?”
贺远道:“轩之,你有所不知,比来这平康坊内,前后有一些娘子和乐工的手不见了。”
白姬笑道:“这五两银子我会从轩之的人为里扣,还会算上利钱。换一句话说,从这个月开端,轩之半年内都不消领人为了。”
花姨见元曜这么说,眸子一转,道:“罢了,大热天的,看在你辛辛苦苦送来的份上,就给你五两银子吧。不过,你归去跟白姬说一声,都是熟客了,代价上也得便宜一些。”
白姬打着呵欠,一脸怒容地从里间飘了出来。
一个年青墨客被轰了出来,“和顺乡”的老鸨云裳满脸肝火,两个护院作势要打他。
夜来掩唇而笑,对贺远抛了一个媚眼,起家道:“贺公子,你的嘴最甜了。奴家这就去给你筹办文房四宝,不写出一篇传世佳作,你可不准走。”
元曜有些难堪,道:“这个,一言难尽。”
贺生望了两个护院一眼,只得讪讪地回身,往“长相思”而来。
元曜垂手站着等候,花姨仍旧剔她的牙。
长相思,雅间。
离奴骂道:“呸!这年初没有借单,谁会还钱?这五两银子必定是打水漂了!都怪书白痴你喝花酒喝昏了头!”
贺远见元曜要走,便把元曜拉到一边,笑道:“轩之,我比来手头不余裕,你能不能借我几两银子?等下个月初,家里送钱来了,我再还你。”
元曜一惊,道:“此话怎讲?”
元曜点头晃脑隧道:“小生借给那位同窗了。他手头紧,独在他乡为异客,没有银子傍身,非常艰苦。”
夏季昼长,闲来无事,离奴懒洋洋地倚靠在柜台边吃香鱼干。白姬在里间的贵妃榻上睡午觉,还没醒来。
离奴道:“仆人,书白痴花的但是五两银子呀!”
西市,缥缈阁。
元曜问道:“进贤,你来长安多久了?”
离奴幸灾乐祸地笑了。它化作一只小黑猫,跳回柜台上吃香鱼干去了。
花街两边,几个妆容素净的娘子,和一些小丫环都从二楼的雕栏上探出头来看热烈。
贺远、元曜一起追思昔年的同窗之谊,又聊了一下熟悉之人的境遇,与比来所读圣贤书的感悟,倒也闲谈和谐。
元曜连连摇手,道:“离奴老弟,小生只喝了一杯清酒,并未喝花酒。”
元曜道:“固然都是一顿酒,五两银子,但离奴老弟你说的,和小生说的,还是有很大辨别的!”
贺远道:“我来长安也有半年了,租了一名远亲家在宣阳坊的院落暂居。平时,我在宣阳坊温书度日,静待考期。偶尔闲来无事,才来这平康坊喝一杯,排解羁旅他乡的孤寂。”
元曜道:“离奴老弟,这银子又没丢,等进贤手头余裕了,就会还小生的。另有,小生没有喝花酒啦!”
花姨收下了和罗香,叫婢女去取银子。
“就书白痴你事多,爷为甚么就没有一个同窗……”
白姬神了一个懒腰,望了元曜、离奴一眼,道:“你们在吵甚么?”
贺生还要再说甚么,云裳已摇着团扇回身出来了,只留两个身形魁伟的护院站在大门口。
花姨笑道:“我可不像劈面那等势利眼,只从钱眼里窥人。贺公子你是熟客,一时手头不余裕,又有甚么要紧?有元公子在,还能白吃白喝不成?出去吧,我让夜来为你们燃一炉好香,温一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