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没听清，问道：“白姬，你说甚么？”
裴先也道：“是啊，夜来从昨晚到现在，一向和我在一起。”
裴先和元曜把韦彦解了下来，放在地板上。
元曜、裴先安抚了韦德玄一番。韦德玄见韦彦还昏倒不醒，叫了随行的家人抬他回府，找大夫医治。
元曜壮着胆量，走上了血水的泉源。
猫女的四周另有三名女子，各安闲啃噬一个开肠破肚的人。四具尸身的鲜血顺着冷巷流下，会聚成了一方水洼。那三名女子也非常斑斓，但都不是人，一个身覆蛇鳞，一个长着鹰鼻，一个拖着蝎尾，她们埋首在尸身的内脏中，吃得津津有味。
“能够呀，轩之在韦府住几天也没干系。”
元曜苦着脸道：“别提了，昨晚小生和丹阳怕是遇见女鬼了。今早，丹阳还被吊在房梁上，现在正昏倒不醒。”
“修罗道中有各种非人，阿修罗一族是修罗道中的鬼王。阿修罗众和我们天龙众一样，都是八部众之一。”
韦德玄老泪纵横，道：“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彦儿如何吊颈了？”
“玳瑁不在家。我等了它一早晨，它也没返来。”
元曜来到屋顶，在白姬身边坐下，放下了茶点。碧竹竿上的钓线颤抖了一下，仿佛有甚么东西咬住了碎玉。
元曜定睛望去，甚么也没瞥见。
离奴手搭凉棚，望了一眼天井，笑了，“嘿嘿，本年的夜光水母也很多呢。”
白姬拿了一块蔷薇糕，塞进元曜的嘴巴里，把“也过分度了”几个字堵住了。
离奴愁眉苦脸隧道：“真悲伤，自从玳瑁跟了鬼王，就一向避我不见。当然，见面了，我们也会吵起来。我想让它也来缥缈阁，和我一起过日子。它想拉我入魔途，逆天道，求长生。唉，有一个不听话的mm，真是伤透了脑筋，我想不管它，但是爹临死前又交代让我照顾好mm。书白痴，一想起玳瑁，我就愁苦！”
“这得等他醒了，才气晓得。”
白姬轻声道：“不是垂钓，是钓夜光水母。嘘，小声点儿，别把水母惊走了。”
“噗。”白姬笑了，道：“不，天国道、修罗道中的非人很少在人间道行走，如果人间修罗横行，狱鬼四伏，那必然是生灵涂炭的乱世了。天国道、修罗道中的非人没有特定色彩的鞋子，也不必然吃人，轩之不必操心防备了。”
“不过，轩之不干活，月钱要减半。”
元曜模糊瞥见一名穿戴玳瑁色长裙的女子跪在地上，埋首于一团黑影中，收回咀嚼东西的声音。那团黑影之下，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浓腥味四周满盈。
白姬低头，见元曜返来了，笑眯眯隧道：“轩之，沏一壶茶奉上来，再拿一些点心。”
白姬淡淡隧道：“六合六道，分为天界道，人间道，修罗道，牲口道，饿鬼道，天国道。此中修罗道，饿鬼道，天国道被称为鬼界三道。鬼界三道中的非人都非常可骇，会伤害、进犯人类，人类称之为‘恶鬼’。鬼界三道和人间道有交集：阎浮图是天国道与人间道的交集之一，平康坊是饿鬼道与人间道的交集之一，大明宫是修罗道与人间道的交集之一。轩之看到的玳瑁、蛇女、鹰女、蝎女，都是堕入饿鬼道的非人。饿鬼道中的非人捕猎人类为食，它们食用了人尸以后，会把人类的生魂拿去献祭给鬼王，以炼不死之药。饿鬼道中的非人凡是穿戴红鞋，轩之早晨瞥见了穿戴红鞋的人，记着不要靠近，不要搭话，更不要跟他们走。”
已经是二更天，平康坊中仍然灯火煌煌，热烈不凡。夜色中浮动着脂粉与醇酒异化的香气，远处模糊传来丝竹声，笑语声。
元曜吃完了蔷薇糕，气也消了。他昂首看天上缥缈的白云，能够是满口苦涩的干系，表情也镇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