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多再多明智的动机冒出来，在触着他目所之见、心之所念的这一片竹海时，便全都被打得没了影儿。
但佛不语，佛不言。
只是这一夜，约莫是间隔天机禅院太近的原因，沈独眼睛闭上快一个时候，竟也毫无睡意。相反，功力深厚的他五感极其灵敏，连山间的风吹草动都能听个清楚。
妖魔道中人对如许的景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正道那边却还处于看一次新奇一次的状况，这赶路来的几日虽都见着裴无寂为沈独烤东西，可每一次见了都忍不住要在内心感慨一番。
来人因为一起的疾奔，胸膛里尚积聚着几分不规律的喘气，颀长的身形在月光里埋下一段暗影，倏忽变得静止。
深夜里不空山顶的天机禅院，灯火已经垂垂暗了下去，满院恢弘的修建都沉眠在了暗中当中，唯有藏经阁以内另有薄薄的一片弱火从窗内透出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