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遥遥能瞥见的一座高楼，雕梁画栋, 很有几分九重天宫之感, 便是蓬山鼎鼎大名的天越楼。
蓬山的日子，显得很清净。
通伯皱了眉没接话。
妖魔道他不在乎，但姚青还在内里。
“我晓得。”
这对话与当初他们在禅院大殿外说的没甚么辨别。
他最后一口把那剩下的药都喝洁净了，然后顺手将药碗放在了棋桌边上，就不再说话了。
顾昭敢受着还没太大的反应，是他晓得本身不会杀他；而他敢出这一剑，也是因为晓得本身的剑有多准，会恰刚好伤在心脉四周，而不会真的取了顾昭性命。
纵使是昔日从没见过，可在瞥见这一枚小小的枯骨的时候，顾昭便已经晓得这是甚么玩意儿了。
“一道。”顾昭笑，“要我脱给你看吗？”
沈独却只皱着眉将剩下的小半碗药放下了。
顾昭立足，停在二楼的雕栏前。
“另一则，斜风山庄有甚么动静吗？”
这也同顾昭所料不差，并没有甚么可不测的，因而站了一会儿，最后问了一句：“倪千千找到了吗？”
顾昭点了点头：“很有事理，只是现在已经分开了天机禅院，倒是没了你发挥聪明才干的机遇。不然当日大殿上，你也许能掀起一番新的腥风血雨来。”
……
“还在找。”通伯点头，“自打前次天下会以后，就销声匿迹了，江湖上竟再也没见过她的影子。”
沈独咂摸咂摸，感觉嘴里的苦味儿散了一些，因而又重将那药碗端了起来渐渐喝了两口，过了一会儿才谛视着顾昭道：“武圣先民气脉四周有一道旧疤，你说我要现在扒了你衣服看，你心脉四周该有几道疤？”
顾昭平安悄悄地笑起来，一双眼底连点热络的人气儿都带，如是回问。
只是在住了两天以后，沈独便发明要出去实在是有些困难。外头有通伯守着，而他现在的毒固然被压了下来，可伤势还在，硬斗一定能闯出。想要刺探点动静吧，那送药的小童又聋又哑甚么也不懂，更不消说内里练习有素的人，哪个都不是会被等闲套话的。
跟顾昭打过五年多的交道，这是个甚么样的人他实在是太清楚了，有利不起早，平白无端不会把他带到蓬山来，背后必然有点甚么不一样的运营。
他并不是白手来的，双手上捧着一向不大的紫檀木盒子，那形状没甚么特别的，只是盒子通体雕镂宝相莲斑纹。
顾昭看着这一枚“卍”字印，面上没了神采，连心底都是阴霾的一片，手一伸，指尖一拨，便等闲扒开了锁头，翻开了盒盖。
顾昭摇了点头，把这一枚本来并不惹人重视的棋子，悄悄改放到了棋盘最中间的天元位置。
而顾昭本人仿佛有事在身，一天约莫来上一次，每次都是傍晚时候，偶然候泡茶偶然候下棋，但比起之前，话少了很多，也再没有之前私底下常听到的脏话了。
取“天今后越”之意。
清楚浅显的行动，他做来却有一种拨弄乾坤之感。
“沈独人在我手，命在我手，姚青不敢轻举妄动，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妖魔道便算是节制住了。只是天水盟始终是亲信大患，东方戟不是省油的灯，能从他手底下逃脱，只怕这一名真池饮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他非常直接地谛视着顾昭，眼底带着几分毫不粉饰的切磋，乃至另有几分笑意：“顾昭啊，武圣逃入天机禅院坐化的时候，他儿子少说也有五六岁了吧？你说，他为甚么就不能是个身材安康，乃至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