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迈步上了三楼,劈面就瞥见金玉阁外头一溜儿站了七八个侍卫。
太子目光转为阴狠, 俄然殿别传来一阵急凑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门外小黄门出去禀报,说河南道来信了。
他也不否定李述的猜想,“臣是欢畅。”
信使从怀里赶紧取出一封牛皮纸包着的信封来,小黄门赶紧接过,躬身递给太子。
现在这时候难堪,是吃午膳嫌晚,吃晚膳嫌早。沈孝暗骂本身,他如何就挑了个错时候。
李述将手中纸条递给了沈孝,沈孝看到上面是草草几个字,“崔中午入东宫,未时离长安。”
她坐在他身上,低下头来俯视着他。因喝了酒,她一双眼亮如星斗,可同时又遮了一层蒙蒙的水雾,仿佛是复苏,仿佛又是不复苏。
谁晓得沈孝捏动手中纸条,先没去想东宫或黄河的事,他脑筋里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动机竟然是――
沈孝心中转过一万个动机,店小二哈腰躬身地腰都酸了,沈孝这才下定决计往里走。
工部左侍郎俄然分开长安城,迩来就是黄河不安生,崔进之还无能甚么去?
她本来都做好带伤冲锋上火线的筹办了,没成想沈大人袖手之间动风云,先是暗中给七皇子拉了很多豪门的有才之士,然后又让七皇子保举桂直入户部,这件事让老七在父皇面前长了大脸,还得了百匹绸缎的犒赏。
太子接过信封的手都是颤抖的,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然后紧紧捏着纸张,一张薄薄信纸要被他捏碎。他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就成了一个发急而诡异的调子,”快!快叫崔进之进宫!“
一个户部的空缺引发了太子和二皇子的争论,再加上连日的暴雨,门下省每天都是折子,大家忙得脚不沾地,沈孝连轴转了多少天,就连睡觉都在门下省客房里囫囵地睡。
她摸着茶盏的行动很慢,落在沈孝眼里,反而像是抚摩普通,更兼茶盏瓷胎细致有如人的肌肤,她的行动就更有了些别样的意味。
这会儿沈孝站在鎏金的仙客来大门口,却踟躇着不想出来。
父皇当庭还赏了老七百匹绸缎。
她在府里窝了两个月,可终究肯出门了。沈孝竟有些怨念地想,不是说好要合作的,合作的人不见面算如何回事。
虽说百匹是小犒赏,但对于李勤如许低调的人而言,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
沈孝不急不缓,“不消担忧,河南道暴雨,光是黄河就能让太子和工部自顾不暇。”
好吧,也算是值得欢畅的事情。
李述的部下认识地摩挲动手中茶盏,目光很冷,“别人对他而言,不就是他手底下的一条狗。”
她还是挺听话的嘛,不让喝酒就不喝酒。那估计这两个月也没在府里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