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笑着打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述刚进殿门,便听太子妃的声音传了过来,“平阳mm来了?”声音倒是热忱得紧。
李述有一万石的食邑,在诸位公主中是唯有嫡女安乐公主和她的食邑平起平坐,足见圣上对她的正视。
太子妃和李述又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儿话,忽听门口侍女施礼道,“见过安乐公主。”
红螺道,“可您对那位监察御史沈大人清楚没甚么……如何又那样对驸马爷说?”
不知是不是因了太子妃背后的荥阳郑家,太子与太子妃结婚七年多了,太子从未纳过一妃一妾。
此时来人未几,唯有后宫几个不大受宠的公主早早地到了,另有一些世家命妇,众星拱月般围着太子妃坐着。康宁长公主、安乐公主、二皇子妃等都没到。
可那是崔进之啊,叫她如何能放得下。那是荒凉宫殿中独一的兴旺少年,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将她带出了冷宫,一步一步教她情面冷暖的崔进之啊,没有他就没有明天的本身。他是一根长在血脉中刺,如何能割舍呢。
话音未落,太子妃就从正座高低来了,紧走几步迎上来,不待李述施礼就拉着她的手,“你可来了,等你好久了呢!”真仿佛多年不见的姐妹普通。
几位后宫不大得宠的公主都瞧着李述的头面,目光里满满都是恋慕。可那几位世家命妇呢,说恋慕也是恋慕的,恋慕里又带了一丝不屑。
李述闻言沉默了下去。
别了崔进之,李述回了房间,第一件事便是伸开双臂,侍女忙将她外套解开,那件织金牡丹的华服被轻手重脚地挂在衣架上,煌煌灯火下灼灼生辉。
甚么“我对情郎向来都是和顺相待的”。
李述也笑,“你是寿星,本日原是我送你,哪有甚么你问我要,我们俩还分你和我?”
李述聪明又胆小,暗里里做着很多贸易买卖,这几年来她的私产成倍成倍地增加。
世人去殿门口接安乐,李述仿佛才喘出明天的第一口气,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揉了揉脸。跟太子妃才聊了两三句,却仿佛把她一年的笑容存量都用光了,脸颊怪累的。
世家大族,讲究的是清贵,繁华天然是少不了的,可一昧繁华便是俗了,以是要加个清字,这清贵啊,没有百余年来是养不成的。崔进之便是典范的清贵后辈,常日的吃穿用,瞧着也是半新不旧的,可各个都是旁人买不到的清贵物件。
其他命妇都向李述施礼,几个不大得宠的公主相互看了一眼,眼中说不上是甚么滋味――瞧人家,冷宫出身,卑贱庶女,可自从嫁给崔国公嫡子崔进之以后,身价水涨船高,现在竟和中宫所出的安乐公主平起平坐,太子妃都要亲身来迎呢。
陪着的世家命妇都凑热烈,说平阳公主和太子妃真是顶顶好的姑嫂了。可公开里目光相碰,内心想的都是一样的――一日换一套头面,平阳公主真是不改发作户习性。
红螺见李述半晌不语,也晓得本身这话是戳了李述的心。公主和驸马爷之间的豪情,真真是剪不竭理还乱的。她一个旁观者都看不清,更何况身在局中的人呢。
进了宫先拜见皇后,再往东宫去。小黄门领了崔进之去太子处,李述则由侍女带着去了太子妃处。
现在李述头上这套头面,便是前几日新作的一套,红似鲜血的玛瑙砥砺成钗环耳环,映托着大红色的口脂,再加上那双锋利通透的眼,说标致也是标致,可标致之余,总显得有些冷而艳了。